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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他看着看着理顺了,就会抓住对方的手腕,不让他再往下写。

喻繁举着手机按下语音键:“陈景深——”

上划取消。

“他……”

上划取消。

“你们毕业后……”

上划取消。

喻繁纠结得有点烦躁,甚至莫名地想抽自己一耳光。他用力抓了一把头发,消失了两年的焦虑去而复返,最后不小心发了一条空白语音过去。

草。

喻繁刚要撤回,门铃突然响了。

从快递员手里接来一个巴掌大小的包裹,喻繁皱了皱眉,确定自己这几天没买什么东西,又翻转着去看寄件人——章娴静。

“……”

喻繁拿起小刀拆开,里面露出的纸条和黑色小盒子。

别人都是先看纸条再看盒子,喻繁偏不。他单手推开盒,看到一个皱巴巴的透明封口袋。

里面装着一颗白色纽扣。

喻繁动作顿住,一眼认出这是校服纽扣。世界上校服纽扣都一样,但他就是觉得这颗眼熟。

好几次他没办法面对纽扣主人时,就会把额头抵在对方宽阔的肩膀上,低头无意识地盯着它看好久。

「高三毕业的时候,陈景深放在你抽屉里的东西。我寻思放那里冲早要被收走,就拿回来了,反正是你的纽扣了,要留要扔你自己决定吧。」

喻繁拆包裹的时候随意粗鲁,现在手悬在半空,连碰一下那东西都犹豫。

他站立在那,垂眼跟那颗纽扣对视,脑子里不自觉去想那件他碰过很多次的校服,想陈景深把纽扣放进去时的模样。

直到手机嗡地又响起。

“怎么又不回消息?忙呢?”王潞安说。

手指终於落下去,隔着薄薄的塑料袋很小心地跟那颗纽扣贴了一下。

“陈景深现在怎么样?”喻繁听见自己对着手机问。

“你们还联系吗?”

“……他过得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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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城终於赶在十一月的尾巴降了温。临海城市,天气一凉就刮妖风下雨,汪月到工作室时今早刚夹的头发已经又被吹乱。

汪月勉强把自己的刘海从后面拯救回来,看了眼已经坐在工作室里修片的人,怔道:“你今天就穿这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