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竖起大拇指,做了一个让他放心的手势,往那个特警的方向爬去。
在这种时候,轻小的体型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当孩子从背后接近那人的时候,对方浑然不知。
孩子用车子掩蔽着自己的身体,扯着对方转头的瞬间,悄无声息地跳上对方的背,一手捂住对方的嘴,一手将长长的螺丝刀从下往上紮进对方的肺。
那特警瞬间肺叶被捅,无法发出声音,忍着剧痛伸手要去揪沈长泽,手里的步枪脱手,眼看就要掉到地上,孩子身长不够,用手臂是绝对够不着了,如果枪落到地上弄出动静,他们的目标就暴露了!
为了不弄出动静,孩子早就把鞋子脱了,情急之下他伸脚一勾,脚趾正好插进了扳机护圈,就在MP5K的枪管要撞到水泥地面的时候,他往上一勾,把枪勾了起来,一手接住。
他从那人身上跳下来,用手撑住他倒下的身体,把已经咽了气的特警轻轻放在地上。
孩子回头,朝单鸣得意地一笑。
单鸣微微咧嘴,平生第一次朝他伸了个大拇指。
孩子兴奋得不能自已,这可是这辈子头一次,单鸣对他的行为表示出满意甚至赞赏。
单鸣爬了过去,俩人很快就把那个特警身上的装备拔了个光,最后单鸣想了想,把那人身上的衣服也脱了下来,套到了自己身上,然后俩人悄无声息地把屍体塞进了金属架下面的窄封中。
白花花的屍体塞在这里其实并不保险,只要有人经过马上就能发现,但如果仅仅是从金属架外面路过,不注意看的话还真发现不了。
单鸣把MP5K和军刀放到了自己身上,把手枪和手榴弹塞给沈长泽。
这个时候,单鸣的心境已经起了变化,他不再觉得这个孩子是处处需要他保护的累赘,而是一个能够应付很多危险情况的战友,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只有和沈长泽并肩作战。
死掉的特警身上的无线电传来沙沙的声音,但是没人说话。
单鸣想了想,把无线电也捡了起来,带着沈长泽换地方。单鸣想绕到厂房的入口处,大部分警力已经分散,那里至多有几个人把守,如果能干掉那些人并抢到一辆车,他们还有机会离开这里,不到万不得已,单鸣不想和他们硬碰硬。
匍匐着前进了一段,不远处又出现了一个特警,正转换着身体的方向一步步像他们走开,单鸣回头一看,身后也有正在巡视的两个特警,他们被夹在了中间。
单鸣抽出了军刀,听着特警凑近的脚步声,等着最佳时机。
突然无线电里响起了说话的声音,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乔姆被杀了!"
看来是屍体被发现了。
单鸣抓住那个特警怔愣的一瞬间,纵身跳起,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割断了他的喉管。
正巧他们身后的一个特警转身,发现了单鸣。
那人想也没想,举枪就瞄准了单鸣的后背。
沈长泽突然从隐蔽处冲了出来,一击冷枪,那个特警半边脑袋都被掀飞了。
枪声一响,他们的计画彻底失败。
单鸣快速拿起屍体上的冲锋枪扔给沈长泽,拉着他往金属架深处狂奔。
就近的敌人已经发现了他们,子弹追着他们一路打了过来,旁边的汽车布满了弹孔。
这里掩蔽物众多,两个人一坐一右靠着车身,单鸣给沈长泽打了一个掩护的手势,然后一个翻滚滚出了掩蔽物,手里的冲锋枪突突突突吐着子弹,把冲过来的两个特警打成了筛子。
沈长泽则干掉了一个试图瞄准单鸣的队员。
整个过程不过两三秒之间,单鸣已经滚进了另一排的金属架。
这下再没有人敢贸然上前。单鸣快速换了一个弹夹,和沈长泽对视了一下,确认俩人都没有受伤。
这时候,无线电里传来了阴冷地声音,"哼哼,黄种猪,我要扒了你的皮,给我的队友们陪葬。"
单鸣眼里闪动着冷酷地光芒。
话音刚落,金属物体摩抆地面的声音响起,单鸣用余光一秒,就发现了那枚朝他们滚过来的手榴弹。
原来刚才那人说话是为了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想要踢开已经来不及,手榴弹在这里爆炸,就算他们不被炸死,光头顶上掉下来的车也足够把他们砸成肉饼了!
单鸣大叫了一声,"手榴弹!"说完已经疯狂地朝反方向跑去。
孩子也在第一时间往外冲。
砰然一声巨响,热浪追着他们的脚跟轰了过来,两人被冲击力掀翻在地,碎片紮在他们的身上,跟被铁烙过一样疼。
刚才单鸣掩蔽的那个金属架根基被炸断,无法支撑十几吨重的汽车,全部往一边倾倒,砸到了它前面一排金属架,巨大的重量下,前一排金属架也应声折断,接下来所有人都目睹了四十几排固定了十几吨重汽车的金属架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接一个地被压倒,整个厂房地动山摇,尘土飞溅,所有人都龟缩在一个安全的角落,观赏整个壮观的场面。
单鸣和沈长泽中间横着倾倒的汽车,已经完全看不见彼此,那些特警也失去了目标。
单鸣只觉得浑身剧痛,低头一看,大腿被金属碎片紮了个血洞,虽然没有影响走路,但是脚一着地就一阵火辣辣地痛。
这已经这样了,恐怕沈长泽的情况更加糟糕。
单鸣怒极攻心,真心用同样的方式报复那些特警,但是想起一颗手榴弹在这里造成的破坏力,他就不敢随便乱用了,生怕他们两个有谁没躲过,被压成肉泥。
他必须赶紧找到孩子!
单鸣从那个特警的军工夹克里找出止血粉末和绷带,草草把自己的大腿给包了起来,然后提着枪朝那片狼借的多米诺骨牌跑。
倾倒的那排金属架正好把厂房一分为二,单鸣在这头,孩子在那头,要想找到他,必须从这里传过去。
单鸣抬头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巨大的废墟,不少汽车的固定装置已经毁坏,凭借着一个微妙的平衡躺在金属加上,也许一个轻微的碰撞,车就会滑下来砸到他脑袋上,而且这样的险象到处可见,从这里穿过去无异於是找死。
单鸣咬了咬牙,一脚跨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