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迪诺惨不忍睹的屍体,一再地提醒他,如果那里躺着的是沈长泽,他一辈子的都无法原谅自己。
一场酷刑结束,沈长泽已经全身脱力,身上的汗水把衣服都打透了,他蔫蔫地被单鸣抱在怀里,尾巴紧紧地圈着单鸣的腰,脸颊不停地蹭着单鸣的脖子,仿佛这样就能减少痛苦。
单鸣颤声说着,"忍一忍,再忍一忍,疼的话就咬我吧。"
沈长泽似乎已经有些不清醒了,喃喃地说,"怎么舍得呢……"
单鸣心头大震,如果说世界上有什么东西能撼动他的心,让他感动、让他迷茫、让他永生难忘,那就是沈长泽对他的感情。
十四年前,他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收养沈长泽,他自己也不太记得了,也许是好玩儿,也许是新鲜,也许只是好奇林强把他养大的心情,总之,绝不是因为他喜欢这个孩子。
可是十四年来,沈长泽对他付出了如同亲生父子般沉重的感情,而他也把沈长泽当成了真正的亲人。他是一个被家庭和亲情抛弃的人,能从游隼这里得到兄弟和战友情,他已经觉得很难得,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十四年前一个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给了他一个真正的儿子,一个真正的亲人。
单鸣紧紧抱着他,心里被感动和暖意填得满满的,他拥有了太多一个流亡者不该拥有的东西,他感到很知足。
沈长泽不知不觉在他怀里晕了过去,只是他没有松手,也没有松开尾巴,就像在宣示自己的主权那般,缠紧单鸣的腰,即使是睡梦中都不放松。
外面的炮火声不断,愤怒的雇佣兵们给予唐净之的部队最猛烈的回击,用敌人的鲜血祭奠他们失去的战友。
残破不堪的建筑物内,所有人各司其职,抵御着敌人的进攻,保护着身边的同伴。
唐汀之给沈长泽处理完伤口后,就虚脱了一般跌坐在地上。
单鸣问道:"他昏过去了,他为什么没有变回人类?"
唐汀之轻声道:"因为他在自愈,必须在龙血人的状态下才能以最快的速度癒合伤口。"
"那要多久才能愈好?"
"伤口太大,不够幸好是在翅膀上,不在躯体上,完全癒合至少要两个小时。"
唐汀之说完习惯性地想拿手去抆汗,正在狙击敌人的艾尔用余光瞄到了他的动作,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他翻开唐汀之的手,掌心已经被沈长泽的血烧得血肉模糊。
艾尔咒駡了一声,让科斯奇顶上他的位置,习惯性地想拿酒精给唐汀之消毒。
唐汀之叫了一声,"不行,我手上是酸啊。"这要倒上去,不就直接着火了。
艾尔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妈的,糊涂了!"他拽过纱布,去抆唐汀之手上的龙血,尽管唐汀之已经很小心,没有蹭到太多龙血,但是沈长泽的血酸性太高,艾尔抆一下就带掉一块皮,手掌流血不止。
唐汀之疼得直抖,艾尔的手也直抖,但还是狠下心把血抆掉了,在确定唐汀之手上留的都是自己的血之后,艾尔给他倒上了止血粉末,然后给唐汀之把受伤重的右手包了起来,左手则只包紮了掌心。
唐汀之看着自己的两只手,喃喃道:"我是外科医生啊。"
艾尔把他推到自己身后,沉声道:"不许再乱动。"
通讯设备被干扰,弹药和药物都在迅速地减少,他们不知道远在其他建筑里的队友的命运如何,他们每个人都负伤,情形已经非常糟糕,可是他们依然突破不了敌人用白磷枪榴弹织出来的地狱之网。
唯一剩下的出路,就是由龙血人出去,干掉那些在放白磷弹的龙血人,否则他们冲早要被敌人耗死在这里。
所有人心里都有一个念头,在支撑着他们活下去,那就是杀了唐净之。
作者有话要说:白磷弹是美国佬弄出来的生化武器之一,非常之恐怖,感兴趣的可以百度之,记得不要看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