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1 / 2)

寒武再临 水千丞 5012 字 1个月前

143 末世之谜

由於所有人都在这一战中损耗严重,接下去的两天时间都在休息。

成天壁和丛夏抱在一起睡了一天一夜,体能虽然恢复得差不多了,精神状态却依然低靡,在大雁塔里的几个小时,把每个人的神经都彻底折磨了一遍。

也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成天壁把丛夏叫醒了,「丛夏,起来吃饭吧。」

丛夏费劲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几点了?」

「下午四点多,我们睡了一天了。」成天壁不愧是军人,清醒之后,就睡态全无,利落地跳下床,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整个人依旧英姿飒爽,跟从爆炸中走出来的那个他一比,宛若重生。

丛夏点点头,尽管睡了这么久,却并不觉得解乏,反而越睡越难受,他摸了摸肚子,确实饿了,喉咙也干得难受。

成天壁递给他一套新的迷彩服,「来,换上。」

丛夏接过衣服,愣愣地看着,大脑反应有点冲缓。

成天壁弯下腰,双手按在他身体两侧,平视着他的眼睛,「要我帮你穿吗?」

丛夏回过神来,尴尬地笑道:「不用。」

他快速穿上衣服和鞋,「走吧,咱们去吃饭吧,睡着了感觉不到,醒过来真饿啊。」

俩人循着走廊里的香味儿走到了这个医院的二楼,二楼大厅里摆着几张桌子,万连长正在招呼大家吃饭。

俩人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他们。

单鸣正背对着他们啃一块比他的脸还大的肉骨头,听到动静后,他扭过头,冲着丛夏调侃道:「哟,醒了,你都不用起来拉-屎吗?」

丛夏笑道:「可能睡晕了,什么都感觉不到。」他左右看了看,「沈长泽呢?还没醒吗?」

单鸣这回转过了身,「这里」。只见一个金光闪闪的婴儿坐在单鸣腿上,尾巴缠着单鸣的一只手,正抱着奶瓶喝奶。

丛夏有点儿想笑,他走过去问沈长泽,「身体没感觉有什么不适吧?」

沈长泽瞪着大眼睛看着他,摇了摇头。

单鸣道:「这回好像变成不到一岁了,基本说不出话来。」他敲了下沈长泽的脑袋,「赶紧喝,喝完吃点肉。」

艾尔道:「他吃不了肉。」

「啧,真难养活。」

俩人走到他们那桌坐下,邓逍正在拚命往嘴里塞东西,看到丛夏过来,抬头跟他比了个剪刀手,连话都顾不上跟他说,跟邓逍一比,其他人的碗碟都干净很多。

唐雁丘道:「醒了,睡饱了吗?」

丛夏点点头,「你们呢?也刚醒吗?」

柳丰羽抱怨道:「基本都睡了很久,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

庄尧淡淡看了他们一眼,最后目光落到丛夏身上,「吃完饭之后,你还需要给几个人疗伤。」

丛夏点点头。

柳丰羽道:「急什么,让小夏休息会儿吧。」

「都休息两天了,足够了,吃完饭就去。」丛夏看着庄尧,多少有些不自在,他想跟庄尧说点儿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柳丰羽挑了挑眉,笑道:「说起来,我还真没见小夏那么生气过,庄尧,你当时就不怕他揍你吗,把你揍成更矮小的挫子。」

庄尧哼笑道:「他要是下得去手揍,也是大进步。」

丛夏道:「别以为我干不出来,把我惹急了真会揍你。」他说这话一点气势都没有,说完之后自己都有些沮丧,其实当时庄尧下令引爆炸药,他岂止想揍庄尧,他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柳丰羽哈哈笑道:「真期待你削他一顿。」

成天壁淡道:「一分钟后引爆的决定是我做的,庄尧做得很好,但是我不要求你能像庄尧那样,你们本来就是两个人,团队需要分工合作,各司其职就够了。」

丛夏轻叹口气,心情很复杂。他明白,庄尧说有道理,从大局出发是对所有人的牺牲和努力负责,可是要选择让同伴置身於死亡的危险中,他恐怕还是做不出来,如果真要让他和庄尧面对同样的选择,他会是坏事的那个,这就是他和庄尧的差距。如果他只是一个单纯的战斗员,没有决策能力也许并不影响什么,但是他是整个团队的大后勤,负责支撑所有人的能量供应和疗伤,作用在战斗的关键点上,下次,也许需要作出残酷选择的就是他,到时候,他能比现在有进步吗?

他不知道,他甚至有些害怕去想,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更强,也许当他强大到能够帮助团队顺利完成所有任务的时候,他就不需要面对这样那样让他力不从心的选择了。

成天壁拍了拍他的背,轻声道:「别想了,吃饭吧。」

丛夏勉强朝他笑了笑,开始吃饭。

万连长给他们准备的都是简单的煮肉或者烤肉,还有点珍贵的白菜,那肉味道不错,但是没人吃得出来是什么,当然,也没人问。丛夏以前吃饭比较挑嘴,猫狗肉不吃,野生动物不吃,太腥的肉不吃,现在只要不是人肉,他什么都吃,没尝过饥饿的滋味儿,根本不明白吃东西的最高意义不是享受,是让自己活下去。

有小邓在,六人把一桌饭菜一扫而空,并分了一瓶珍贵的啤酒。

吃完饭后,庄尧道:「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散散步吧,丛夏回来之后再给那些人疗伤也不冲,都是轻伤,只是有点发炎。」

几人明白他是有话想说,怕这里人多耳杂。

他们跟万连长打了一声招呼,就走出了医院。

这里在市中心,离钟鼓楼比较近,远远地就能看到,只不过钟鼓楼再也没有了耀眼地灯光和附近川流不息的车辆,放眼望去,是无边无际地野草和荒凉的街道。

六人慢悠悠地走出了一段距离,找了一个杂草浅的地方,席地而坐。

庄尧开口道:「我想知道你们在大雁塔里究竟经历了什么,要钜细无遗地告诉我。」

进入大雁塔的四人互相看了看,丛夏道:「我来说吧。」

丛夏深吸了一口气,把两天前在大雁塔里经历的一切原原本本地描述了一遍,至於唐雁丘那一小队经历的事,艾尔已经告诉了庄尧。

听完他们描述后,庄尧道:「只可惜那段指骨被埋进土里了,以现在的人力和技术,那么小的东西是不可能挖出来的。」

「虽然指骨没了,但是也不是全没收获。」丛夏从衣服里掏出一个袋子。

「这是什么?」

丛夏打开布袋子,从里面拿出九根筷子一般细长的东西,「这是大佛前那个香炉上插着的九根香柱,这么长时间不朽,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因为不重,当时我就给带出来了。」

庄尧拿过了那九根香柱,仔细地看着,「确实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应该不是合成材料。」

成天壁摸了摸那香柱,「会不会是羊筋、牛筋之类的东西?」

「确实有点像动物身上的东西,拿回北京鉴定一下就知道了,也许能发现一些秘密。」

丛夏小心翼翼地把那九根香柱收了起来,毕竟是从地宫里带出来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总感觉是好东西,希望能派上一些用场。

成天壁道:「除了这个,我也留下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成天壁从怀里掏出一个椭圆形的黑色木盒子。

「这是!」丛夏惊道:「指骨?」

成天壁摇头,打开了盒子,「指骨确实已经扔进了地基,否则那些虫子不会冲进地基深处,我只是留下了装指骨的盒子。」

众人一看,确实,盒子是空的。

成天壁道:「之所以留下它,是因为它的形状让我觉得很眼熟。」

「眼熟?」丛夏皱眉看着那盒子。

庄尧兴奋地声音有些颤抖,「没错,这个形状……」

丛夏瞪大眼睛,「古玉?」

成天壁点点头,「从大小上来看,用它来装指骨太空了,而且盒子内没有任何固定装置,既然是佛家圣物,这样的保存方法有些太简陋了,但是,如果这盒子本来就是不用来装指骨的,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丛夏哆嗦着从绑缚的腰带里拿出古玉,因为太激动,差点把古玉掉地上,他抓着古玉,慢慢地往那盒子里放去。

吧嗒一声,掌心大小的古玉稳稳地嵌进了盒子的内绒布里,分毫不差,几乎没有间隙,看上去简直就是为它量身定做的!

丛夏屏住呼吸,惊讶地看着和盒子完美镶嵌的古玉,那漆黑古朴的盒身配上温润光滑的古玉,简直就是天造地设之和,尽管这很有可能只是个巧合,可是丛夏却有种强烈的感觉,他觉得木盒里盛着古玉这幅画面曾经在哪里出现过,就印刻在他记忆深处,让他觉得这两样东西本来就是一起的。

唐雁丘感叹道:「这是巧合……还是?」

庄尧道:「我不认为这是巧合,从我们来到西安,对大雁塔里的傀儡玉产生兴趣,到第一次擅闯大雁塔,再到成天壁独身进塔拿走摄像机,最后到我们和龙血族人一起破塔,整件事看上去都是形势所迫,但是,如果我们以丛夏拿到这个盒子为终极目标,进行反推,你们不觉得这一切就好像是安排好的吗。」

众人心里一惊,不禁都有些头皮发麻。

「如果这个盒子真是用来装古玉的,那么我们得到它就不是一个意外,我们说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其实人世间的一切所谓的『安排』,都是外力和内力共同造成的结果,还记得我跟你们说过的因果论吗,一切都是既定的命运,他们每做一个决定,都在影响着别人、影响着世界,同样,世界也反作用於我们,得到这个盒子,就是某种名为『命运』的力量做出的安排。」

丛夏看着那盒子,「那么,这个盒子有什么作用呢?」他翻看了一遍,看上去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盒子,这么薄,也不像有机关的样子。   柳丰羽道:「看看绒布下面有什么东西没有。」

丛夏拽了拽绒布,发现绒布拽不动,可能是制造的时候就黏在了盒身上,越是拽不动,丛夏越是好奇,也许绒布下真有什么,比如字条?刻字?

庄尧道:「别乱动,一切等回北京再说。」

丛夏只好作罢,把古玉连同盒子一起裹紧了腹带里。

唐雁丘叹道:「不知道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们不知道的。」

庄尧陷入了沉思,一动不动地抱膝坐着。

邓逍噗通一声躺倒在地,摸着肚皮嘟囔着:「你们聊完再叫我啊。」

柳丰羽也躺下了,不过是躺在了邓逍的肚子上。

邓逍抓了抓柳丰羽柔软的头发,道:「柳哥,干嘛?」

「地上脏,我刚洗过头发。」柳丰羽说得理所当然,「啊,这晚风吹得真舒服啊,天上星星真亮。」

唐雁丘看了他一眼,微微蹙眉。

丛夏深吸了口气,感受了一下微风拂面的凉爽,他笑道:「确实很舒服,空气也很好,我们再也吸不到二氧化碳过量的空气了。」

柳丰羽感叹道:「但我还是怀念以前的生活。」

丛夏抓着成天壁,「来,天壁,躺会儿。」

俩人学着仰躺下来,及踝的深草把他们全身都包裹了起来,开始扎得有些难受,还好他们穿着布料较厚的迷彩服,刚经历一场恶战,能在酒足饭饱之后躺在草地上聊聊天、看看星星,无疑是一种享受。

丛夏悄悄握住了成天壁的手,指甲搔-弄着他的掌心,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

成天壁一言不发地回握住他的手,那手温暖宽厚,触碰着就让人安心。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周围只有昆虫的鸣叫声,安静得彷佛能听到身旁人的心跳声。

丛夏慢慢挪了过去,最后把头挪到了成天壁旁边,侧过脸,朝成天壁的脸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