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夏张了张嘴,他觉得这个时候适合表示些什么,但他还是说不出话来。
曹知贤从兜里掏出包烟,他抽出一根,颤抖地放进了嘴里,「快戒了……以前一天两包,现在烟可是奢侈品,这包烟放我兜里快俩月了,还没抽完。」
成天壁似乎有点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司令……」
曹知贤抽了口烟,眯着眼睛看着成天壁,「天壁,我是对不起你和你妈,二十多年来,你没叫过我一声爸爸,今天你走了,可能真的回不来了,我手里握着最大的军权,却不能阻止自己的儿子去送死,我感觉太失败了。你能不能叫我一声?就当安慰我了。」
成天壁握紧了拳头,表情僵硬,脸上的肌肉因隐忍而抽动着。
曹知贤等了半天,成天壁也没开口,他低下了头,深深叹了口气,「你们……保重。」说完转身往回走。
丛夏用力推了成天壁一下,成天壁的身体笔直得像一把标枪,他看着曹知贤已经明显苍老的背影,嘴唇嚅动,最终沙哑地吐出一个单音节。
曹知贤的身形一顿,猛地回过身,眼眶已然红了。
成天壁朝他用力行了个军礼,拽着丛夏上了飞机。
机舱门关闭的那一刻,众人的心都像被上了一道无形的枷锁,沉重得连呼吸都泛痛。他们要踏上变异人最后的征程了,命运就在直升机飞翔的方向。
到达西宁后,他们被连人带货地卸下了。
丛震中指挥着科学院的拆箱子,把那个大铁皮箱跟剥洋葱似的层层打开,最后拿出了一个人可以随身提着走的箱子。少了那十层防护,丛夏感觉里面的寒武能量都能把把他顶一个跟头,可惜除了他,其他人感觉不到。
丛震中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把箱子交给他后,道:「我们虽然感觉不到傀儡玉的能量,但是也觉得胸口发闷,如果没有这二十几层防护,有它在,飞机根本飞不起来,所以你们接下来只能坐鸟去了。」
丛夏结果那个沉甸甸的箱子,感觉一阵阵地泛恶心,他实在难受,把箱子交给了成天壁。
庄尧道:「从你手里换到他手里,就隔那么几米,有什么区别。」
丛夏自嘲道:「心里能好受点?」
丛震中叹道:「你们是想呆一晚上,还是现在就去。」
「呆一晚上……」
「现在去。」
丛夏和成天壁不约而同地说了出来,说完之后,俩人对视了一眼,成天壁道:「那就呆一晚上吧。」
丛夏抓了抓头发,笑道:「算了,现在去吧,从今天到明天,就隔那么几小时,有什么区别。」
庄尧嗤笑一声,「学我说话。」
邓逍小声道:「还是呆一晚上吧,急什么。」
柳丰羽也道:「至少吃顿饭吧,咱们喝一杯再走。」
丛夏笑道:「算了,我们这几天喝得还不够多啊,我这酒量都给你给逼出来了,这件事没必要再拖下去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唐雁丘拍了拍俩人的胳膊,他不善言辞,只是郑重地说:「小心。」
成天壁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丛震中把一只灰鹰交给了他们,「它会送你们到禁区,我们会在这里观测禁区的情况。记住,量力而为,人类灭绝不是你们的错,如果阻止不了,就别勉强了,留着命回来。」
丛夏微微一笑,「好。」
丛震中握了握丛夏的脖子,低声道:「小夏,一定给二叔活着回来。」
丛夏用力抓住他的手,加重口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