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梦中所出现的,都是她惨死的惨状。

她於他的影响,似乎深了许多。

也因这深了许多,夜晚与沈寒霁而言,更加的难熬了。

沈寒霁把帕子洗后晾到了架子上。因戏还是要做足的,所以沈寒霁还是面带急色的出了屋子,去书房写了一张药方,让下人去抓药。

温盈醒来的时候,都已经天黑了。

睡了一觉,满身轻松。

温盈正要起床,却隔着帘子和屏风,隐约看到了桌子那边正在看着书籍的沈寒霁,微微愣了一下。

他不在书房看,怎来主屋看了?莫不是以为她真的晕厥了过去?

温盈挂上帐幔,下了床,拉下一旁的衣服。边穿着外衫,边从屏风绕了出去。

“夫君怎在房中看书,不在书房看?”

沈寒霁放下了手中从大理寺中取来的一些规矩,事项的文书。抬起头看向她,问:“身子可好些了?”

温盈翻开了两个杯子,放了一个在他的面前,提起茶壶都斟得七分满后,才放下茶壶坐到了他的对面。

“我今日是用了药的,不是夫君先前提议的吗?”

沈寒霁端起茶水饮了一口,放下后,与她说:“我知道,问的是你先前从淮州回来时受寒的事。”

温盈点头:“好许多了。”

想了想,她问:“往后真要与裕小王爷断绝往来了?”

沈寒霁笑了笑,放下了杯盏,抬眸看她:“要听真话?”

温盈点头:“真话。”

沈寒霁垂下眼帘,指腹摩挲着杯盏的边缘,淡淡道:“若是我说我与他从未深交过,阿盈你可觉得我太过薄情冷漠了?”

温盈暗忖:你可不一直都这样吗?我能有什么可以意外的?

只是让温盈不解的是,沈寒霁为何会变成今日这般面上温润如玉,心底却凉薄冷漠的人?

虽有疑惑,温盈面上却莞尔道:“或许是能让夫君真心结交的人少吧。”

沈寒霁低眸笑了笑,大概在笑什么,只有他知道。

“他今日能说出那样的话,结不结交又如何?他与我以后总归都不会再有牵扯,便是见了,也是路归路桥归桥,形如生人,不用太在意。”

温盈回想今日李泽说的那些话,确实让人反感至极。原以为他是裕王府中唯一一个清醒些的,可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他的亲妹妹要杀了自己好友的妻子,还付诸行动了,也差些累得他好友的妻子丢了性命,可他不仅不诚心为自己妹妹道歉,竟然以交情来做筹码,让沈寒霁不要计较这件事了。

这是一个寻常人能说出来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