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外面一串一串的爆竹声,提示着已经是新的一年了。
陆铭涛也出来劝了两次,陆斯远依然坚持要跪。任,明天劝到口干舌燥,他都不为所动。
罗婶回房间,看见房间里衣着整齐抽着烟的丈夫,知道他心里也踹这这件事睡不着,“老罗啊,你说这事儿可怎么办啊?”
罗婶摇摇头,“少爷的性子你不知道么?他认定的事情,谁左右得了?”
“那难道就看着他做傻事么?”
“那怎么办?这孩子平时什么都好说好商量,可是一旦遇上他决定的事情,谁能耐让他改变过主意?他是最听老爷子的话,可是老爷子哪能真正左右他的想法?”罗叔站起身,在房间里焦躁的来回踱步。
“可是……这两个男人叫什么事情啊?少爷总不可能真的跟一个男的过一辈子吧?”
“你怎么就还没明白?既然少爷敢把这事儿捅到老爷子跟前,他就已经铁了心了,这事儿没一点回旋的余地。”罗叔瞪着妻子跺脚。
“这……造孽的!”
罗叔叹气,把房门拉开了一条缝隙,看着那笔直跪在地上的背影,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罗婶也站到丈夫身边,透过门缝儿看向外面那跪着的人,眼眶泛红。
两夫妻刚准备关上门,突然看见跪在地上的人,豁然转头看向楼梯,他伸手扶着面前的茶几,似乎是想爬起来,可是大概跪久了,人没爬起来,还有些狼狈的跌坐在地。紧接着,夫妻两就看见楼梯上窜出来一个黑色的高大身影。
那窜出来的高大身影动作迅速,两步就朝着陆斯远跪着的地方冲了过去。
罗叔两夫妻大惊失色,这大半夜的怎么会从楼梯上窜出来一个陌生男人?!
罗叔反手从门后抓了一根棍子,拉开房门,刚想张嘴大喝,客厅就先传出一声怒喝,“妈的!你他妈的就是欠揍是不是?!”
罗叔愣愣的向前迈了两步,就看见那陌生的黑衣男子跪在地上,一手扣住陆斯远的腰,一手拽住他的衣领,一张刚毅硬朗的脸上带着昂扬的怒意。
耳边闷雷一样的声音,让陆斯远有些愣的眨了眨眼,“你怎么来了?”
卫东狰狞的咬着牙,“老子不来,你是不是准备一直给老子跪到天亮?!老子之前是这么给你说的?”
“东子,小声一点……”陆斯远扯着男人的衣襟,边说边看向爷爷的房门,果然,他话音还没落,房门就打开了,陆铭涛站在门前。
看见这深夜出现在客厅的陌生男人,陆铭涛愣了愣,这人是?
看见父亲,陆斯远有些懵,挣扎着想挣开男人,但是男人的一双胳膊跟铁钳子爷爷,他越挣扎男人就收得越紧。
陆铭涛刚想出声,就看见这人好儿子有些不对的姿势,再看到儿子看见自己那不自在的脸色,他有些猜到这三更半夜出现在家里的陌生男人是谁,再仔细一看,果然就是那晚在山道上的那个男人。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陆斯远不敢直视父亲的眼睛,陆铭涛也有些不自在。
对於儿子这个特殊的恋人,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有一种什么态度。
对於儿子的愧疚和亏欠,他没有立场,像父亲那样勃然大怒暴跳如雷的反对,可是让他高高兴兴欣然去接受?他又没办法完全说服自己,毕竟这样的感情有悖伦常……
作为一个父亲,一个满怀对儿子歉疚的父亲,他希望自己的孩子一辈子平平顺顺踏踏实实,不要再经受时候给予的磨难,可是这样的感情,他看不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