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的偏殿本是用来招待外客的,可县衙能有多少来客?因此平日极少有人来这,只偶有下人过来清扫。
没有丝毫人气的大堂即便有阳光投入依旧透着些许阴森,站在里头,莫名觉得后背发凉。
王学勤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却不敢有大动作,瞪大了眼睛盯着前面人的动作。
那可是除妖盟的大师,万一能被他学到一两招,他王学勤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哪里还用得着在这做个清苦的衙役!
目光流转,移向地上的那个已经看不出人形的人,王学勤唰地转开了视线,方才的学一两招的想法登时烟消云散。
还是算了吧,要是真让他来做这些,他可受不住。
想到这里,王学勤看向徐大师的目光充满了敬佩,也就这样的高人才能对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屍体面不改色了吧,还能伸出手去扒拉几下。
他想想都犯恶心。
得,他王家注定没有这个仙缘。
“徐大师,您看这人的情况可是和之前的那些一样?”在千胥县这么个好地方,县太爷养得个珠圆玉润的好身材,好大的一尊站在这里,不得不说给大堂里的衙役带来了莫名的安全感。
他站得离地上的那屍体足有两米远,远远的看一眼便皱了皱鼻子偏过头去了,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
徐大师像是没看到他的嫌恶神情,盯着屍体又看了一眼,回头对县太爷微微颔首,“不错,正是和那些人一样的情况。”
也代表着他没能找出这具屍体的死因,就像前面的十余具屍体一样。
王学勤紧张的瞄了一眼县太爷的神情,生怕对方发怒。
要说这事发生都这么久了,硬是一个凶手的影儿都没找出来。
要他是县太爷,现在再听到这样的话,指不定得多暴怒。
出乎意料的是,县太爷没有任何发怒或降罪的征兆,脸色都没变一下,仿佛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这倒不足为奇,毕竟前面十几次都是这样的。
要说降罪,县太爷怕是也不敢这么对除妖盟的人。
可……瞥见县太爷的表情,王学勤心里又开始犯嘀咕,别说恼怒了,县太爷的脸上连半点忧愁都没有,太……平静了,对,就是平静。
王衙役心里一跳,忍不住再瞄了一眼县太爷,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突然生出一阵慌乱。
照理说县太爷都不急,他们这些人更不用着急才是,天塌了都有上头的高个顶着,王学勤却是心乱如麻,克制不住的去猜想县太爷这般平静的原因。
直到一道庄严的嗓音响起,拉回了王学勤乱飞的思绪,也让他莫名心里一松,有种即将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他连忙抬头朝声音来源处望去,这一动却是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