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连忙凑过去看。
圆润饱满的黑色躯体, 薄得透明的翅膀。
那只蝉在瘦猴掌心微微颤动。
孩子们不由得感叹起生命的奇妙——
它长得和人类, 好不一样。
“好了!走吧!”瘦猴兴奋地捏着那只蝉, 终於舍得带大家返航。
可可却突然问,“那它怎么办?”
“啊?”瘦猴没明白,“什么它?”
“就是那只蝉啊!”可可说。
“把它带回家啊!”瘦猴理直气壮。
可可一惊, “你不放走它吗?”
“放……走……它?”瘦猴微微呆滞, 看向了身边的男孩们。
毕竟在他和大多数男孩的世界里, 可以爬树捕蝉,是勇敢智慧与能力的象征。
此时捉到了战利品,怎么能放它走呢?
瘦猴本以为能从男孩们那儿获得认同感。
没想到,男孩们眼观鼻鼻观心,都假装没听见、假装没看见。
过去,瘦猴和别的孩子一起捉虫的时候,大家都保持着微妙的默契——
谁也不提起要不要把蝉放生的事,那么带它回家后发生的所有事就都理所当然。
如今,可可提起来了。
那么这件事,就有了个道德困境。
毕竟蝉,可是个生命!
“知了——知了——”瘦猴手里的蝉叫了起来。
可可说:“你看,它叫得好大声,是不是很痛啊?”
瘦猴既舍不得手里的玩具,又受不了可可隐含的道德谴责,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唐纳。
唐纳被注视,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来解围——
“蝉本来就叫得很大声。”
瘦猴忙用“你看”的眼神示意可可。
“为什么呢?”可可问。
瘦猴忙用“为什么呢”的眼神示意唐纳。
“因为蝉的幼虫要在土里被埋几年甚至十几年,但它们作为成虫,只能存活一个夏天。所以它们积攒了那么多年的力气,就要在活着的时候,发出最响亮的声音。”
“……”
“……”
一片沉默。
唐纳看过去,发现可可捂着嘴巴,似乎觉得那只蝉更可怜了;而瘦猴浑身颤抖,表情抽搐,似乎道德负担更重了。
唐纳搔了搔脸侧:好像解围失败了呢。
瘦猴看起来快哭了,挤眉弄眼,示意唐纳再救场一次。
唐纳勉为其难继续救场——
“但是,瘦猴把它带回去,一定也会好好对它的吧!”
瘦猴忙用“你看”的眼神示意可可。
可可有些怀疑,“怎么证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