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它说:“完成度百分百,你将获得一个愿望的奖励。”

“任何愿望都能实现?”

这话不知戳到系统哪个点,它诡异沉默会儿,最终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理论上是。”

晏醉玉听出点别的味道,稍微挑了下眉。

“还有一个问题。”

“问。”

“我是谁?”

似乎是早料到他要问到这个,系统反倒有些松了口气,一套说辞早编排好似的行云流水往他脑子里蹦:“为保护个人隐私,宿主身份信息不予查询,我并不知道您的名字,脱离主线后,您自然会恢复所有记忆。”

“建议您将自己当成晏醉玉,这样更能适应角色。”

晏醉玉其实还想多问两句,但余光瞥见掌教师兄已经把人招呼上前来,正指着自己的方向,摆明今天要强买强卖。

他飞快问:“贺楼怎么入门的?”

颧骨上生出桃花枝桠的少年朝着他走过来,单薄短打下包裹着这个年纪独特的瘦削骨架,撑起一副笔直的脊梁。走过来这几步路,他不曾抬头,直到干脆利落在晏醉玉身前跪下,出於礼节,象征性地抬了一下眼,声音沙哑中含着少年人的青涩:“师尊。”

那双眼睛乌黑沉闷,晏醉玉对视后不自觉愣了一下,忽然闪过个奇怪的念头——好像在哪里见过。

“现在喊,早了些。”哑然半晌,他勉强找回自己的思绪,撇开眼,斟酌着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你资质奇差,要想拜我为师,得证明你有令我亲自教导的资格——半月后叩仙大会,若你能拔得头筹,我便收你。”

此话一出,高台上举座哗然。

连贺楼也跟着脸白了一层,难得挂不住那层不卑不亢的皮,愕然地看向他。

晏醉玉垂着眼睫,装一个大写的泰然自若。

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叩仙大会是什么,只是就着系统给的答案,顺水推舟,要怪就怪编这出戏的人,主角请好了,配角到位了,结果不给台词。

晏醉玉压根不看掌教师兄此刻的嘴脸,想也知道那是个想要自己死的表情,他索性衣袖一挥,留给众人一个潇洒的后脑杓,踩着佩剑施施然远去了。

遁走没半里,晏醉玉发现自己不认路,便就近找了个小亭子降落,他看四下无人,索性大摇大摆地坐下来,食指屈起,毫不客气地敲了下自己的太阳穴:“阁下,您还在不?”

阁下出来冒泡,表示他不用虐待自己,“我有实体,是你手腕上的镯子。”

晏醉玉举起手腕端详——那是个颜色浓深的木镯,色料有点趋近於紫檀,但看不出是什么品种,表面平整光滑没有刻纹,更像两根不知从哪里搜寻来的柔韧枝桠缠成了绞丝的模子,箍在手腕上细细一圈,没有食指粗。

他看了一会儿,听不出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评价道:“挺朴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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