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尴尬得要找个地缝钻进去,晏醉玉偏头无声地笑了一下,扔开木牌把他扶起来,“好了,不欺负你。坐好,以后还想正常走路的话,最近就别想再跪了。”
贺楼觉得他好像误会了,犹豫着:“我没……”
他踌躇半晌,还是把「我没想跪」给咽了回去,随便吧,万一这些修仙的就喜欢大礼呢?
他看晏醉玉不像生气的样子,渐渐放下心来,从食盒里端出清粥,恭谨地道了一声:“多谢仙尊。”才开始用饭。
晏醉玉捡起木牌,一招手,扔远的刻刀落回手中,他蹭了一手黏腻,才发觉手上竟然不小心割出一道伤口,正在汩汩流血。
他随手掏出一块帕子包了一下,继续刻字,刻完了吹开木屑,他看着上头遒劲的几个大字,满意地点点头,又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想了一下,拆开简陋包扎的伤口。
半刻锺后,听说扶摇有意收下贺楼的掌教大人匆匆赶来,被一块半人高的木牌拦在门外,上书十个大字:
掌教师兄与狗,不得入内。
牌子挂在门口,字迹用新鲜血液描摹过一遍,血色沿着字尾往下淌,半干不干,看起来触目惊心。
别说掌教,宁栩也傻眼了。
他凑上去慎重地嗅了一下,确认:“人血。”
掌教倒吸一口凉气!
“爹,看来我叔真的很伤心,他都自残了。”风一吹就到处乱倒的墙头草宁栩煞有其事地控诉:“你太过分了。”
第6章
掌教一口气憋在喉口,上不得,下不去。
他本来想直接骂“晏醉玉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出声啊!你有本事出声啊!”但血迹未干的木牌挂在门口,在他眼前晃啊晃,晃得他那颗心脏抽抽地疼,他不由自主开始回忆往昔,想起晏醉玉刚成年那会儿,还是个半大小子的时候,应邀去北面参加众仙门对一个上古遗址的探索,那次缥缈宗就去了他一个人,他盯上了一掬筑基淬乳,为了给宗门争夺资源,一个人应付完守墓兽,转头又应付虎视眈眈的人类,离开时甚至没敢停留处理伤口,就这样浑身血淋淋踩着剑飘回青云上,掌教后来掀开他袖子,一整条胳膊没一块好肉,白骨森森的,肩头上骨刺扭曲地凸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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