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教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本来听说晏醉玉要对那孩子心软,紧赶慢赶过来阻止的,手段狠一点可以接受,性子不那么平和也可以慢慢教,但在外闯了祸来仙门躲灾,这小心思他不能忍,把清修之地当什么了?

可眼下看,扶摇又好像挺喜欢他。

掌教一番说教的话烂在心里,被门口糊着血迹的牌子砸成泥,再也捡不起来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认命道:“是这样的,你想要贺楼参加叩仙大会,师兄肯定随你,可是叩仙大会,各个宗门都有固定名额,贺楼还未入门,理论上来说,他不能参加……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可能贺楼得先记在你名下,当做记名弟子,你看如何?”

屋内没有回话,掌教说着说着,又有些埋怨,“你说你,你要是喜欢他,闹这一出做什么?当日演武台直接收了不就好了么?现在这样——”

宁栩猛地扒拉了他爹一把,小声道:“别顶嘴!别骂我师叔!”

掌教给他晃了一下,晃得头晕眼花,硬生生将后半截憋住了。

屋内,被「喜欢他」三个字雷得里焦外嫩的两人相对沉默。

少顷,贺楼咽下嘴里最后一口粥,郑重地把碗挪开。

“仙尊我给您上药吧?”

晏醉玉眨眨眼,偏头看他,“你刚刚怎么不说给我上药呢?”

贺楼抿了一下唇,谨慎地回:“我刚刚没看到,仙尊知道的,我未开灵窍,眼神不好。”

晏醉玉:“……”

行。

他把手伸出去,外头又响起来掌教的声音:“扶摇啊,师兄也是一时好玩,这样,明天、不!今晚,今晚我就让他们把牌子全撤了,绝不留一件碍你的眼。”

贺楼捧着他的手,脸色凝重地像是捧起了下半生的幸福,生怕摔了,晏醉玉被他的表情逗得发乐,压着笑意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宁栩当即听出他师叔声音中的愉悦,又猛地晃了他爹一把,趁热打铁。

“啊啊哦、那你这,那个贺楼,记名弟子的事,我也去给你办了?”

贺楼刚把药粉撒上伤口,系好布条,听闻此言,连忙加大筹码:“仙尊其实我还会捏腿。”

晏醉玉嘴唇翕合一下,还没应声,外头掌教又喊:“扶摇,叩仙大会半月后开启,再过两天门内弟子就要出发了,要办得趁早啊,我看贺楼也没件趁手的武器,要不带着他去械库里挑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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