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偏袒她……”他哽咽着,含混不清地指责。血和泪混杂着渗入衣料,晏醉玉后知后觉地感到被咬的地方有一点疼,本能地挣动了一下,他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时,贺楼的力道倏地松了。

小狼崽子缓慢松开嘴,疲惫地靠在他肩上。昏过去的前一秒,贺楼把脸埋在他怀里,带着些不甘愿,精疲力尽地说:

“我输了。”

听闻弟子出事,掌教紧赶慢赶,当天下午就从宗门赶过来了。

贺楼还在昏迷,出了这事,不可能要求晏醉玉还坐在席上品鉴最后的决战,他从不羡山岳出来,负责起居的宗门就立马遣人来领路,带去给各大宗门安排好的住所,还找来两位医师,算是给扶摇仙尊卖了个小人情。

元骥在外面跟掌教师兄汇报基本情况,师兄听完,满面茫然,“这,这……所以呢?有什么问题吗?”

掌教之所以能成为掌教,并不是因为他多有手段多有心机,很多事情他看得甚至没有宁栩透彻,但他仁慈温和,宽宏亲厚,对於大部分宗门弟子来说,都是如师如父的存在。

元骥抱着胳膊往屋内看了一眼,晏醉玉正坐在床边给贺楼抆汗,那叫一个认真,“给您提个醒,贺楼今天的表现比较出格,他差点杀了常德仙尊的宝贝徒弟风彩翼,那是整个逍遥门的命根子,此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是戾气太重,往大了说,可以是扶摇故意教的,也可以上升到缥缈宗和逍遥门两派的恩怨。”

掌教眼白一翻,就要昏过去。

大孝子宁栩连忙赶来掐他人中,掌教倒是没昏过去,差点给他掐撅过去。

过了一会儿,掌教反应过来,猛地一激灵,“不对啊,贺楼不是正式弟子,再者说,他没通过扶摇的试炼,现在连记名弟子都算不上,这也能找我们算帐?”

元骥不置可否地冲他笑了一下,“哼哼,你自己去跟扶摇说。”

说就说。

掌教雄赳赳气昂昂地推门进屋,才开了个头晏醉玉就料到他要放什么屁,一口回绝,“不行。”

掌教瞪眼,“怎么不行?哪里不行?”

晏醉玉没跟他提陈家的事,只是道:“他是因为我要求,才来参加叩仙大会,名额也是我们给他的,如今闯了祸我们就将他推出去,常德那老头嘴碎又欠,暗地里指不定憋着什么坏,他一个毫无背景灵脉断绝的普通人,要是逍遥门铁了心要报复,他能招架住?不过三天,骨灰都洒江里了。”

他这么一说,掌教顿觉自己考虑欠妥,又不是所有宗门都跟缥缈一样,万一逍遥门从上到下都是黑心肝呢?

“也对,这样太不人道……”他略做思忖,又想出一条妙计,“诶,这样,让他做普通弟子,只要不是亲传,他们就攀扯不到你身上,到时候我们再一番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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