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宗伙食不错,还经常能迎来一些爱打牙祭的仙尊,此刻是用饭高峰,几个值班弟子打饭的平台前都排了好长的队伍,门口还源源不断有人进来。
“贺楼!”
贺楼刚抬步跨过门槛,就被人喊了一声,他循声看去,宁栩从人群中挤出来,“贺楼,你来吃饭?刚巧,跟我一块儿啊!你喜欢什么菜色?甜的还是辣的?油腻的还是清淡的?这些队伍排的都不一样,你告诉我你的口味,我带你去排队。”
等饭的队伍个个长如蛟龙,但速度很快,排队的弟子似乎早已习惯这种场面,并不急躁,前后几人凑着,谈笑闲聊。
贺楼觉得都还行,但他记得晏醉玉不爱吃酸,於是道:“我要给师尊带,不酸就行。”
“谁家的饭是酸的啊!最多是酸甜口。不酸也行,那我们去吃那个,酱肘子!我馋好几天了!”宁栩不由分说拉着贺楼吊在队伍末尾。
那天晏醉玉一走,元骥把贺楼的身世一说,宁栩和他爹两个人顷刻泪洒黄浦江,心头升起滚滚如浪涛的怜爱之情,宁掌教甚至一时脑子不清醒,放言要收贺楼为义子。
要不是元骥拦着,贺楼现在可能就是宁栩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虽然这事没成,但不妨碍如今宁栩看贺楼格外亲切,兼之他想起自己曾经这样那样误解贺楼,心中愧疚大生,对贺楼更是掏心窝子的好。
……就是配上他本就热情似火的性格,有点难以招架罢了。
缥缈宗弟子随宗门,总显出几分憨厚,平时相处也不爱弯弯绕绕,总体而言非常融洽,宁栩又是交际花一枚,他拉着贺楼排在队尾,不一会儿就跟前后左右的人攀谈起来。
贺楼安静地听着,很快发现一件事。
——眼下这样,他只需要偶尔扬起一个笑,附和两句,就能轻易拉近与几位师兄弟的距离。
这就是人群的魅力所在。
他平日跟着晏醉玉修习,应该鲜少有跟众人混在一起的时间,等日后斜竹里建起小厨房,他也不用来五味斋打饭。
贺楼并不奢求与每个人打好关系,但他很明白,人的固有印象一旦形成,要花费漫长的时间才能扭转。
他将来要在这个宗门生活很久,并不希望在同龄人眼里,自己是一个不好接近的人。
最好是能趁现在,留一点好相处的印象。
打完酱肘子,贺楼盯着另一条长龙,目光灼灼。
一个晌午,贺楼把队伍从左到右挨个排了一遍。
走出五味斋大门时,全程陪同的宁栩腿都在抖,实在憋不住,骂了一句:“师叔是猪吗?”
晏醉玉并不知道自己的名声惨遭玷污,弟子间小道消息传得快,但到底没人敢去仙尊面前说三道四,下午贺楼连提带打包带着满满一桌菜回来,他还以为是小徒弟「孝心大发」,很给面子吃个精光。在书房带贺楼练字时因为吃得太饱,一直昏昏欲睡,趴在案上小憩,沾了满脸墨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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