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好,你立功了。”

陆百川出来时,昂首挺胸,神采奕奕,活像打了鸡血。

夜深人静,弟子们早都洗漱好上床歇息,农家院地方不大,拢共就四间房,四五弟子挤着一张大通铺,晏醉玉坐在院子里乘凉,间或听到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他按捺不住问锺关:“你这些弟子怎么都跟你似的豪放不羁?好歹是仙门,能不能给他们灌输一点仙气?”

锺关听得不别人编排手底下的小弟子,跟晏醉玉拌嘴,“你仙,你仙得都去养猪了。”

飞燕宗锺关长老,跟缥缈宗扶摇仙尊,在收徒方面是两个极端,后者宁缺毋滥,名声在外多年如今也就一个小徒弟,锺关长老就不同了,桃李满天下,如今随他驻扎在此的,全是长老的宝贝亲徒。

晏醉玉嘁了一声,跳过这个话题。

他跟锺关聊起庄子里那个湖,“结界的强度,我生平罕见,庄子底下压着的,恐怕不是善茬。”

锺关略略一想,觉得奇怪,“听你这么说,当初任老爷挖湖,兴许也没如今传得那么简单,结界在湖底,我们肉眼看不见,当初挖湖的时候难道不会接触吗?”

结界有实体,只是肉眼看不见,并非触摸不到,既然要保护结界后的存在,这个结界必然是抗拒生人出入的,它的作用应该不仅是反弹攻击,还有隔绝外界。如今结界浮在湖底,说明当初任老爷挖湖的过程中,连带着结界也挖了出来,一铲子下去,被看不见的东西反弹掀翻,施工的工人不会觉得奇怪?

晏醉玉不紧不慢道:“我在想,或许我们将因果弄错了,由於传闻误导,我们一直猜测任老爷挖湖的目的是引曲水湖入山庄,但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先挖坑,挖到一些不能见人的东西,才引曲水湖做成人工湖泊遮掩?”

锺关皱紧眉头,缓缓摇头,“那不对,如果挖到不能见人的东西,再用土填上不就好了?何必大费周章,引湖水做人工湖?”

现在查到的都是冰山一角,真正的前尘往事还没有浮出水面,他们只能依据现有讯息进行推测,而这样的推测,没有足够的事实支撑,往往能轻易推翻。

晏醉玉暂时持保留意见,“不好说,这样,我们还是从任家入手,你将之前收集的相关消息都整合一遍,最好是一字一句都不要漏,我明日仔细看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锺关:“行。”

简略开了个小会,两人也预备歇息。出门在外,就算是仙尊也没有挑剔的余地,晏醉玉懒洋洋洗漱完,跟锺关挤上一张床铺。

两刻锺后,扶摇仙尊听着耳畔如雷的鼾声,生不如死睁开眼。

天一亮,锺关集合所有小弟子,继续去排查曲水湖支流,晏醉玉死在床上,任凭锺关吼声如雷,也不肯睁眼。

扶摇仙尊没有别的陋习,唯独睡懒觉这一条,此生难改,更何况他昨夜饱受摧残,凌晨才入眠,此刻就是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起身的。

贺楼早知道晏醉玉的习性,并且认为无伤大雅,他看锺关拎着晏醉玉耳朵吼,沉不住气上前去拦:“你别吵他,让他睡,我是他徒弟,我去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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