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书看了他两眼,感觉哪里不对。

“你……”唐书困惑不解,“你衣服为什么脏成这样?”

贺楼稚气未脱,偏喜欢穿老气横秋的玄衣,晏醉玉怕显不出他这个年纪的活泼,便特意给他搜罗款式花哨的,什么滚边啊,混色啊,扎染啊,贺楼身上这件,便是灰底扎染。弄脏也不显眼,进门的时候唐书没看出端倪,此时定睛细看,外衣上全是草屑泥水。

“你草里打滚了啊?”

贺楼后知后觉,不悦地拧起眉,把碗搁下,伸手跟唐书抢被子。

他不动还好,一动衣摆底下雪白亵裤露出来,更是脏得不能看,外衣是在泥里打滚,亵裤这是脱下来垫在脚底踩了呀!

唐书惊惧交加,问:“你们是不是在湖边碰上什么怪物了?”

贺楼不吭声,烦躁地拖着被子一角,嘟囔说:“哪有怪物,就他最凶……”

“谁?!”唐书一听,这是被欺负了啊!何人胆敢欺负他唐书的兄弟?!

屋外晏醉玉和锺关被动静惊扰到,并肩赶到屋门前,贺楼一看晏醉玉,吭哧吭哧往床角躲,没有被子,他费劲巴力地掀起了垫褥。

“哈哈……”

晏醉玉一看就笑了。

唐书跟他告状,危言耸听:“仙尊!贺楼挨打了!他被欺负了!”

晏醉玉懒散地往门边一倚,气定神闲地点头:“嗯,我知道,我欺负的他。”

唐书惊诧万分,只当师徒二人生了龃龉,正要从中调和,晏醉玉拎着他的后领将他推了出去。

“让贺楼换身衣裳,别闹他。”

锺关很有眼色,带走了欲言又止的唐书,晏醉玉正要关门,贺楼着急忙慌地从垫褥底下冒出个脑袋,“那……那个……”

晏醉玉挑起眉,“要我给你换?”

“不是……”贺楼局促不已,“干坤袋……在你那里……”

他越说越小声,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心虚。晏醉玉勾着干坤袋递上前去,贺楼总算舍得离开他的避风港,举着手来够,晏醉玉看他脸蛋红红,嘴唇也红得要命,想起刚才不给亲时,小徒弟自己把手指塞进嘴里搅和。

害臊是真害臊,浪也是真浪。

晏醉玉脸上的表情一下高深莫测起来,目光不动声色地从贺楼嘴唇眼尾等带着痕迹的地方刮过。

“换完可以去找飞燕弟子玩……他们今天下山。”

锺关带着一批弟子出门拆除沿途警示牌,庭院一下空荡下来,安静得有些冷清。

晏醉玉回房掘地三尺,在一个箱笼里面找到锺关乱扔的某本藏书。

藏书薄薄一本,看似一两片刻就能拜读完毕,晏醉玉却拿出了刻苦钻研的架势。

他走到桌案前,恭敬地把书往案上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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