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只记仇不记恩,字已经被逼的签了,就算还给他,他会有半点感激?倒不如留着,还能让他行事有所忌惮。
他如今已经十八岁了,安修远没信心将这个已经成年了的儿子,教的胸怀大度、诚恳善良,但最起码,得将他敲打本分了,知道规规矩矩过日子。
这也是他默许安然将安悦赶出家门的原因。
拍拍安然的肩膀,安修远上楼回房。
安然对安楠道:“我收拾点东西,就回去了。”
安楠没劝:“也好,这几天家里不清净,你呆着也不自在……我送你。”
衣服鞋子什么的不必收拾,公寓里都有,安然要带走的是工作室的一些用的上的工具和材料。
说起来他和原主的工作还有几分相通,只不过一个是制作,一个是设计。当然是后者更高大上一些,只是安然自觉毫无灵气,对这种依赖於灵感的工作一向无感,宁愿做个单纯的匠人。
小东西自己拿,大件就做上标记,回头找人送去,安然在抽屉找到空白标签,一回头就看见安楠站在窗口向外看,脸色阴沉……便也凑了上去。
毫不意外的看见“去看他的汤有没有煮好”的丘白卉,正在院子门口和安悦说话。
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暴怒的安悦将手里的协议撕的粉碎,又将丘白卉塞过去的钱和卡扔在地上,丘白卉去拉,却被他猛力推倒。
这次却没有安楠做肉盾,丘白卉摔在地上似乎崴了脚,安悦看也不看转身就走,丘白卉爬起来瘸着腿追到门外,捂脸哭了起了。
安然和安楠谁都没动,沉默的看着保姆阿姨将丘白卉扶了回来,开始继续收拾东西。
默然片刻后,安楠道:“你别多想,妈她……”
安然笑笑:“哥你说什么啊,我会多想什么?”
他又不是原主,怎么会因为丘白卉这个时候还朝安悦身边凑而生气。
丘白卉的性子,说的好听叫母爱泛滥,说的难听就是拎不清——之前不知道安悦身世,尚且怜他父母双亡,对他比对亲儿子还好,后来知道他是自己的亲儿子,更是既怜惜又愧疚,觉得他十几年受的苦都是因为自己,哪怕安悦原形毕露,她一样觉得,安悦变成这样,根本就是她的错。
真要争宠,其实最简单不过……谁表现的比较惨,她惦记谁,谁不在身边,她惦记谁,谁对她不理不睬,她惦记谁。
想来安悦就是掌握了这个规律,才会越来越放肆,偏偏越这样,丘白卉对他越纵容宠溺。
两人提着包下楼,坐在客厅沙发的丘白卉立刻慌了:“你们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