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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道:“可以说了吗?我睡觉的时间快到了。”

陈寄舟苦笑道:“其实你不必对我抱有那么大的敌意,我……”

安然皱眉,道:“陈老板,我牺牲宝贵的休息时间,不是来听你说废话的。可以简洁点吗?”

陈寄舟僵了下,又露出微笑:“小然,其实你真的很好,是我……”

“是你配不上我,我知道,”安然道:“还有吗?”

陈寄舟原就不是好脾气的人,被他几度抢白,心里已经生出怒意,却还是强自按捺,声音尽量放缓,苦笑道:“我们非要这样说话吗?”

安然从服务员手里接过奶茶放在桌上,道了谢,看向陈寄舟,道:“陈老板,你觉得我们之间用什么语气说话比较合适?”

一句“陈老板”,让陈寄舟沉默下来,坐在他对面的少年,十五岁就和他订婚,虽然他未必有多喜欢,却一直视为自己的所有物……他早已习惯少年的亲近爱慕,这突如其来的生疏冷硬,让他很不舒服,甚至有些愤怒,无处宣泄的愤怒。

沉默一阵后,陈寄舟道:“还记得订婚之前,我问过你棒棒糖的事吗?”

安然回忆了下,点头:“记得,当时我说,不记得了。”

陈寄舟逼视:“是不记得,还是根本没有?”

声音中带着质问。

安然好生无语,道:“从我两岁的时候起,我爸妈还有老师就教育我,要学会分享……看见不高兴的小朋友给他棒棒糖和饼干,看见流浪的小狗给它买火腿肠,看见乞讨者给他零花钱……

“从我会走路开始,这种事不知道做了多少,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记住每一张脸,等着他们回来以身相许?”

陈寄舟忽然觉得牙根有点发痒。

以前的安然,聪慧体贴,和他相处永远都是舒服的,没有任何压力,如果没有安悦的出现,他是愿意和他共度一生的,可现在的安然……刻薄冷漠,每一句话都能让他心中最美好的东西变质,变得可笑甚至……肮脏。

陈寄舟深吸口气,道:“你不知道,那我讲给你听。”

安然点头:“好,你说。”

陈寄舟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我十二岁的时候,我爸外面的女人挺着大肚子到家里示威,我妈原就病重,被她这么一刺激,就去了。

“在我妈的葬礼上,我听到那个男人给那个女人打电话,笑着说‘娶你娶你,当然会娶你了,放心,不会让咱们的宝贝儿子变成私生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