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怀,回到府中后,我有事想同你说。”鲜少用我之一字,却因为怀中这人,改了称呼。
“好,到了王府,便叫我一声,我睡会。”锺令怀的确困得厉害,昨日折腾到半夜,今早到如今,撑到现在,精神已经是很不错了。
如今听到蔺池双的回答,锺令怀可以安心睡会。入眠地极快,快地锺令怀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蔺池双像是这世间最好的助眠药一般。
“醒醒,到家了。”不是冷冷的回府,而是回家,换了一个字,里面的感觉却极为不同。蔺池双戳了戳锺令怀嫩的出水的脸颊,笑地开怀。
“主子。”重禾黑衣飒爽,背身站在马车旁,逾矩叫了声主子,除非无人,重禾想来只叫王爷,身为属下,需做到耳不听,行不语,这二点,可重禾偏偏都犯了。
“你不必多说,本王心中自有决断,王府冷清太久了,他是个不错的人,本王想试试,不想后悔。”怀中人的睫,微翘了翘,不知该醒不醒,蔺池双开口解救了这个装睡的人,“醒了,我们便下去吧。”
“不装了?”蔺池双扶着锺令怀往繁莲居的方向走去,鹅黄衣裳的女婢提着灯笼前来接引,两人跟在身后,默契地不曾出声。
“我从未装过,倒是王爷,今日不装了?”跨进了繁莲居的门,周围的人都被重禾遣散,锺令怀难得调侃了蔺池双一句王爷,兀自坐在了绣墩之上,抬手拿了青瓷碗盏,“王爷将我都骗过去了,如今怎么想着揭下面具了?”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无双明明向天下人都诉说了对本王的爱慕之情,怕是想赖,也赖不了吧。”先於锺令怀提起茶壶,往碗盏中倒入,隐隐约约有热气腾起,这水怕是一直有人温着。
“主子,王妃的药。”重禾敲门而入,汤药连着端盘放在圆桌之上,随又退下。提剑一跃而上,在厢房的屋顶坐了下来,环视着四周的环境,他本就是菽妃留下的人,自然不会有人来查重禾的底子,只当重禾是守着这渊王府的一个痴心武仆。
“喝药吧。”自觉舀了一杓汤药,往锺令怀的嘴边递了过去。
“我自己来吧。”人面桃花,油碗中灯火坠落,将美景映在了蔺池双眼中。
拂开骨节分明,青嫩无茧的手,蔺池双不依,“乖点,我喂你,不然就如同昨夜那般喂你。”
锺令怀见着蔺池双粉舌轻舔了一下牙,乖巧地张开了嘴,让蔺池双喂着,这一口一口下去,不知道是苦还是甜,毕竟嘴苦心甜。
“今日早些休息,若是有事,便叫重禾到书房叫我,明日狩猎,怕是还要倚仗你了。”姜黄色的碗底,只有碎沫躺着,信手搁在端盘里,蔺池双站起了身,神色愧疚,“昨日未能及时救你,我心中有愧,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