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真有那么一日,他怕也是不会畏缩退让,护锺家与渊王府一个周全。
“池双,你大可放心,我相信,不会有那一日的,除了锺家与你,这世间,大抵是没有什么可以在乎的了,锺家不会背叛我,这世上能在我身后捅我一刀,并让我心如死灰的,也大概只有你一个人了。”锺令怀再抬眸间,笑如春山,在这明亮的马车内,却比光还耀眼一些。
笑容没有沾染的愁绪,毕竟未来的路还很长,他想拥有一份感情是不假,倘若这份感情中掺了假,那他可以不要。
情爱这虚无缥缈的东西,最是真假难辨。想要的时候有多热烈,不想要的时候,便有多心狠。
顶着渊王府标志的华丽马车,缓缓入了林场,两人互相交换了眼神,心知肚明地未曾再开口说话,这里不乏有内力的人在,随意开口,都容易报废蔺池双多年隐藏的心血。
提在手中的箭筒,掷给一旁呆站着像个木头的张道清,蔺池双自己下了马车,慢慢撩起了车帘,手指自觉避开了弩机,扶着锺令怀下了马车。
两人到的还算早,除了一些世家子弟,皇族中人,还未到场。
“观云见过王爷,王妃。”楼观云白衣束袖,衣袍比平时短了一截,领口绣了一些修竹,素雅优然,背上背了箭筒,手中握着一张长弓。
楼尚书与楼观云不在一处,想来站在三皇子一党,虽然渊王痴傻,但也得避免有心之人造谣生事,楼家并无背景,楼尚书也是布衣起身,深知创业易守成难这个道理,选三皇子并非楼尚书所想,只不过碍於自个的身份,站队只是冲早之事,人人皆说楼尚书站了好队,皇上久久不下诏,便是觉得太子母家不够深厚,加之太子又过柔寡,未成大事,不合朝政,这才如此宠爱自己三子,三皇子蔺如洲确实有些本事,做事雷厉风行,且皇上吩咐的任务,那是滴水不漏,母妃受宠,家中又有手握兵权的外祖父,守得淮上边疆安宁。
“免礼吧,你父亲若是看到你与我俩站在一起,怕是会气的不轻。”锺令怀暗指两人所立党派不同,还是少有交流为好。
“王妃言重了,我父亲乃是一朝尚书,这礼仪自是朝中表率,见到三王爷与三王妃不曾行礼,这才会让我父亲气的不轻。”楼观云笑得坦荡,本就生得书生意气,笑起来自然是好看的,引得周围几个对他有意的贵女,纷纷侧目,只不过看见一旁的蔺池双和锺令怀后,眼里又多了几分厌恶。
毕竟这云中城里,谁人私底下不知蔺池双喜欢楼观云,甚至还有几个贵女因楼观云出言顶撞了渊王几句,便被渊王打花了脸。此等恶行,怎么锺家的公子还能公开在大殿上表白这人,怕是平日呆在家中女子少见,这才看见个皮相好的男子,便扑了上去,什么丞相之子,不也是个看人颜色的俗人罢了。借由,看向锺令怀的眼里,还带了不耻。
锺令怀莫名被视线加身,环视了四周,见贵女都拉着自家的婢女问些什么,而她们的装束,也的确不太像是来狩猎的,不过想着这本来就是一场变相的相亲大会,锺令怀心底大约明如水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