锺令怀快速扫视了一眼隋淮帝所在的方向,帝王身上依旧是绣着五爪金龙的龙袍,身旁的公公手里也不曾握有长弓,心下便有了计较,想来隋淮帝也不会自降身份,跟他们一起去打猎。
搭在腿上的文竹广袖,被人扯了扯,这么个场合还敢拉王妃袖子的,世上大概也只有一人。
锺令怀抬头怀着疑惑,侧目以眼神示意何事,坐在身侧的蔺池双,却看见蔺池双的眼里满盈的亮晶晶,“你是想要那暖玉?”
蔺池双眉目微敛,贵气天成,只不过用力颔首的神态,却是憨傻了一些,接下去的言语,似一股淡淡的暖意,自心尖向各处流去。“你体寒,那暖玉用来暖脚最为合适不过。”
苦忍不笑,锺令怀抬手正想摸摸那人脑袋,却想到这人已不再痴傻,拐手将鬓边青丝挽在耳后,“人人都想着将这暖玉佩戴在腰间,好让他人再高看一些,也唯有你了,才想着拿来让我暖脚。”
像泼在了地上低处的水,鸠集在高台前的人,起首缓缓四散而去,各家跟随的奴仆牵着从马场千挑万选的马,在林场外围恭候自家的主子的到来。
“那玉再贵重,也是个死物,拿来给你暖脚,倒是物尽其用。”蔺池双磨刀霍霍,极想得了那玉,好在夜里将玉搁在脚底之下。
重禾与张道清牵来了两匹骏马,“张先生,你带池双前去狩猎吧,昨日我在石头磕碰了一下,便不骑马了,重禾,箭筒给我。”
旁人大多将箭筒背於身后,方便行走携带,也就自家王妃独特,喜欢挂在腰间,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章程。
“我不去了,我和你一起走。”蔺池双总是喜欢抓人衣袖,长卷的睫翼扑棱,眼里似有晶莹快要流出,一把抓过背在背后的弯弓,扔给了一旁满脸懵逼的张道清,自己则是扑到了锺令怀的身上,双唇似有似无地抆着那人的脖颈,吃着这人的豆腐。
揉了揉蔺池双的脑袋,无奈地笑了笑,他以为蔺池双另有计划,这才提出来的分开走,他好另外寻个高处,若是有意外情况,弩机一击致命,“不是要我得那暖玉的吗,怎的又耍起小性子了?”
“你都不在乎,本王那般用心,还不是不讨好。”泪水湿透了锺令怀的衣领,风一吹,倒是有点寒凉,抓过蔺池双的手,捂在自己的双掌里。
锺令怀见着周围有人看着他们两人,手背又让蔺池双包裹着纱布的手,蹭得有些痒,耳尖绯红散漫,心下一急,想要将手抽出来,“那怎样才算讨好了呢。”
“你亲本王一下,本王便不追究了。”眸中一闪而过的笑意,隐藏极佳,只不过下一秒,眼里又堆满了泪水,“你果然不喜欢本王,为何又要在通天殿上,向本王表明心意,如今我俩是夫夫,又心意合一,你为何就不敢亲本王一下。”
锺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