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等了一刻锺,韩碧城还是双指搭着脉搏,未曾言语,少年语气带了些急切,连那双好看的凤目,都红了些,似乎有红色的丝线蔓延。
“有些用处,待我调整一下药方,咱们接着试,只是这些药大多虎狼之效,怕是你身子虚弱,试不到那个时候,这药服了,可以解一下刚才那药的药性。”韩碧城转身从药柜之中伸手抓药,小称盘在手中划着刻度,桌上已然扔了一瓶药。
“先生尽管试,我能受着的。”锺令怀捂着胃部,刚才那药怕是有点伤胃,疼痛难忍,吃了一粒瓶中的药,这才好转些,试药之程,才开了头,这药能压制痛苦,必然对药性有所压制,万一不能把脉得出更确切的病症,就怕坏了大事,宁可自己多熬会。
三天之内,锺令怀试了三十七包药,锺令怀腹中疼痛难忍,面色苍白,额上冷汗层出,背上的白衣被湿了一大片,被把脉的手腕不停地颤抖着,用力压制,却也无法不去颤抖,“先——”生字还未出口,锺令怀脑袋一倾,倒在了草药堆中。
“运气不错,倒是被解出来了。子木,你去休息吧,我去再煎一副药,”韩碧城看着自己的小孙子,这几天可算是累着他了,白天黑夜都在帮忙煎药,眼下的两片小淤青,怕是能吓死走夜路的人。
应也不曾应一声,连鞋子都未曾脱去,往床上一趴,便呼呼大睡了。
听着那呼噜声,韩碧城将药拿进厨房,放在未曾熄火过的灶台之上,熬上半个时辰,便可以了。
灶台不曾看着,从自己药房药柜的底层,挖出了一个盒子,轻轻拂去上面的尘土,盒子散发着沉香味,并无任何雕饰,打开之后,摆放了一支上了五百年的人参,百年人参好找,上了五百年的却是极品了,韩碧城肉疼地切了一根参须,塞进了锺令怀嘴中,随后又将盒子埋了回去,丝毫看不出任何动土的痕迹。
自己又回去守着灶台上的药炉,视线从药炉上落在了天外,韩碧城回想起多年来,自己与子木辗转多地,现如今倒是好,赔了根五百年的参须进去不说,还赔了这么多药材进去,虽然大多都是毒草药,剑走偏锋的意思,自然是以毒攻毒。这茅屋自己住了多年不说,早有些感情,蔺池双和锺令怀的身份太过敏感,韩碧城自然过阵日子需要搬离此处,他不想惹上朝廷中人,可为了自己的师兄,还是出了手。又或是自己被蔺池双那份深情所感动,韩碧城也搞不懂自己当初为何就要救人。
这崖底当初自己进来,也花费了三个月的时间,这日子刚好可以让蔺池双养好身上的骨折。罢了,就再留两个半月,再蔺池双的人来之前,提前离开。
一个时辰,对於已经熬了三天的人来说,不算漫长,韩碧城从厨房里找了一条用来当柴火的竹板,端着凉好的药,就往蔺池双嘴中灌,没有一丝的怜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