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装成欣赏歌舞的模样,不敢偏头去看身旁的人,怕看了,这戏就唱不下去了。
他有渊王府要守候,他有韬阁要守候,他还想守着身旁人,过一生一世,所以,不可以落泪,不能让别人知晓自己是在装傻。
哪怕他败了,粉身碎骨那日,锺令怀可以问心无愧说一句不知情,凭着母妃留下的免死金牌,留他一命。
歌舞升平,这宴人的菜色反而被比了下去,这表演落在锺令怀眼中,聊胜於无,这古代的确是无趣,一心只想着早些回去。白靴的后跟的确磨人,只不过如此场合总不能脱下鞋来。
散了当天的宴会,锺令怀率先上了马车,脱了靴子。
“怎么了?”蔺池双见他拿着鞋,目光中不解。
“无事,这鞋磨脚,”锺令怀将白靴重新套了进去,刚脱完的鞋里,赫然塞着细小的纸条,故而会蹭到锺令怀的脚后跟,今日近身之人,除了蔺池双,便只有封孜野了。
望着面前的蔺池双,想着如今他要是恢复了,该是多好,自己便可直接拆信看了,如今这个模样,一来怕他误会,二来怕祸从口出,无论如何,这纸条也是不能给蔺池双看的。
回府之后,趁着蔺池双在屏风那侧沐浴,锺令怀快速浏览了那张纸条,是让他明日下午去迎客来茶楼一叙。
明日上午陪蔺池双去观那珍珑棋局是何奥妙,下午蔺池双要在摘星阁温书,自己倒是有空,只是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不让跟着自己的人发现。
早上自己故意让封孜野难堪,只想反证他俩并无关系,国宴关乎一国脸面,封孜野自然不可相让,自己与他是旧相识,还出手如此快准狠。
只不过他逃得过别人的眼光,却独独没有想过身旁的傻子已然恢复了记忆。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蔺池双裹着一块干洁的布巾围在腰间,轻声走到了锺令怀面前,心中一酸,怕是又在想那个男人。
“没什么。”锺令怀被突然凑近的俊脸吓了一跳,“怎的都不抆一下头发。”
跑去外间拿了一块干净的布巾,给人抆头。锺令怀还将蔺池双的衣物一并带了进来,让他换上,自从蔺池双会自己洗澡之后,省下了锺令怀不少力气,只不过,不爱抆头发这一点,一直改不过来。
“那堆烂木头,你还要吗?”蔺池双指着搁置在繁莲居极久,未曾动过的弩机组装件。
“非站时,用不上那些,叫人当柴禾烧了吧。”锺令怀只当蔺池双还未想起弩机一事,这时烧了也好,免得日后流传出去,害了太多了,只是蔺池双与重禾怕是有备份,算了,只能先看眼前的事,往后的,就等蔺池双恢复了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