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沉,把易容去掉好么?让我看看你。」眼看韩砚沉又要发怒,又马上补充道,「一直顶着阿玉的脸,你也不舒服吧?」
韩砚沉定定地看了他许久,面色变了几变,最终默默向旁边的溪水走去。叶凌云乖乖地跟在后面,嘴角勾起得意的笑意。
走到溪水边,韩砚沉从怀里拿出一些膏膏粉粉,弯腰下去掬水。一头青丝随着他的动作从肩头滑落胸前,落入溪水中。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叶凌云从背后越过他的脖颈,将他的青丝捞起,重新放回他的背后,感到他的身体随着自己的动作僵硬了一下,又渐渐地放松,继续默默掬水清洗。
叶凌云嘴角的笑意更加扩大了,他轻柔地用手指替他整理着满头青丝,掌心催动内力将那些被沾湿的发梢烘干,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他的头发,舍不得放手。一边看着韩砚沉不断地把各种膏粉分次涂在脸上,一遍遍反覆涂抹清洗。顾流玉的五官便随着这些药物融化散去了,逐渐露出如水墨素卷一般清冷的面容。
「原来你的易容不是人皮面具,而是一层层画上去的啊!真是好画功、好材质!那天晚上我距离你那么近,也找不出一点儿破绽。」叶凌云赞叹到。
韩砚沉继续清洗着,含混地哼道:「被人一拆便穿的易容,还不配叫做易容。」
「不过易容再精妙,还是比不上本来的面目。」叶凌云笑道,继续把玩他柔顺的青丝。
韩砚沉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终於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又继续埋头清洗。
过了许久,韩砚沉才将易容清洗干净,他从怀中拿出一条素帕揩去脸上的水迹,然后慢慢地转过头来:「我说,可以放下我的头发了吧?」那面容如此清冷绝尘,冰冷依旧,带着湿润的水气,衬着他洁白的肌肤、月白色的衣衫,在月光下如仙人一般。
叶凌云忽然放开他的青丝,一把抱住了他,将他那清冽的气息紧紧地拥了满怀。
韩砚沉立刻挣扎起来。
叶凌云埋首在他发间,低低地说:「砚沉,你若真不愿意,便把我劈晕吧,我绝无怨言。」说完更用力地抱住他,深深地感受着他冰凉柔软的身躯。
韩砚沉一手举起,放在叶凌云的脑后,深深吸了几口气却仍然劈不下去,就此屈服又实在不甘心,那手掌便尴尬地悬在原处,劈也不是落也不是。
若是下得了手,他早就该要了叶凌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