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放下笛子,停顿了片刻,又换了另一首曲子来吹,这次更糟糕,居然吹错了一个音。
他不得不再次放下笛子,对着干枯的梅树发了会儿呆,终於深深地叹了口气,将笛子别在腰间,向小院中的精舍走去。
这男子自然便是韩砚沉。
这几日不知是怎么了,总是心浮气躁定不下心来,总是一不小心便想到叶凌云温暖的笑意,想到他怜惜地望着自己,说他爱他。
这个人不仅是个男子,还是个正道侠客,若是几个月前有人对他说他会为这样的人乱了分寸,他绝对不信,不仅不信还要冷笑着摘下那人的脑袋让他为自己的荒唐言语付出代价。
可是此刻……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冷声叫道:「素卿,衡钧,准备斋戒焚香。」
一直守在近旁暗处的素卿和衡钧领命现身,素卿担忧地说道:「可是少主,还有两天,时间还未到——」
「好歹已经杀了姓苏的老贼,这次我要斋戒两天!」
「……是,少主。」素卿又担忧地看了韩砚沉一眼,终是没有再说什么,与衡钧退下准备了。
二人端来热水,拿来换洗的纯白色麻衣,点燃香烛,便行礼退下,守在院落外面等候韩砚沉沐浴更衣。
韩砚沉素来不喜旁人近身,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因此沐浴梳洗的事情总是自己来,旁人连伺候在旁都不允许。素卿和衡钧深知他的脾气,一直退到很远之处。
素卿远远地望着韩砚沉所在的精舍,担忧地说:「少主这次回来,变了很多——」
「……」
「是因为那个男人么?」素卿见衡钧没有答话,继续自言自语起来,她的音量放得很轻,并不担心韩砚沉会听见。
「……」
「唉——」
衡钧再也忍耐不住,突然接话道:「素卿,你可知道你这次回来,也变了很多——」
「我?」素卿闻言疑惑地抬起头来看向衡钧。
横钧忽然一反平日的冷峻寡言,一把握住素卿的双肩,正视着那张秀丽的面容,激动地说道:「是!你为什么变了那么多?!你爱上他了、爱上那个苏远容了!是不是?!是不是?!」
「是……我……爱上他了,爱上了那个苏远容……」素卿被衡钧大力地摇晃着,失神地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