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金谷的谷主一向是以禅位比试的方式选出来的,前两天谷主却说要直接传位给少主,谷里不服气的人就更多了,难保那些老家伙会做出什么事来。」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叶凌云勉力抬起头,注视着流波和秋水,声音虽不大,却字字有力。
「终於愿意说话了?」流波冷笑道。
「废话少说。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叶少侠请勿动怒。我并没恶意,只不过是替我们少主担心。本来谷里就没几个人服气他,要是再被人知道他和你这正道人士有苟且之事——你说,他会怎么样?」
「住嘴!不许侮辱他!」
「侮辱?难道你想说你们之间是清白的么?大家心知肚明吧。」
「你——」叶凌云刚想说什么,忽然从牢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流波和秋水对视一眼,笑道:「来得这么快。」立刻便隐入牢房一角的隔间里,屏去了气息。
秋水不忘探出头来说道:「叶凌云,我们少主对你这么好,你可莫要害了他——」话还未说完,便被流波按了回去。
脚步声渐行渐近,叶凌云勉强抬起头去看,果然看到那个朝思夜想的白色身影匆匆而来,依旧是那么清冷绝尘,如淡淡晕开的水墨素卷一样,只是神情不复往日的淡漠,带着一些焦急和关切,多了些红尘味道,越发令人心疼。
焦急和关切……
是他失血过多看花了眼了吗?
他为什么要来这里?
他是在为自己担心么?
可是,若方才那二人所说的都是真的——想到昨夜勾魂对韩砚沉的态度,叶凌云心头泛起深深的怜惜和担忧,砚沉,我到底该怎么做?
韩砚沉很快就走到了他面前,没有说话,只是一把撕开叶凌云的衣服,露出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皱了皱眉头,拿出怀里的金疮药开始上药。
「砚沉……」
「闭嘴。省点力气吧,还嫌死得不够快么。」依旧是那么冷冰冰的声音,却让叶凌云的心头觉得暖暖的。
「……嗯。」
「这是什么?你居然还中了碧颜?那个混蛋!」韩砚沉看到叶凌云肩头的桃花针,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是素卿,别怪她。」
韩砚沉诧异道:「你知道是谁?」
「不知道。但是绝对不是素卿。」
「嗯。这笔账,我会帮你讨回来。」韩砚沉喂他吃下解药,又掏出一堆药丸塞进他嘴里,「治内伤的。」
「……砚沉,你走吧。」
「好。」韩砚沉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包紮妥当,将落在地上的长剑别在叶凌云腰间,便动手去解捆在他手腕上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