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涵!」叶凌云慌乱之下伸手去拉,却只拉到了一片衣角,也跟着跃了下去。
他拚命地用力下坠,终於在半空中拉住了韩砚沉的手,急忙把韩砚沉搂在怀里,另一只手不断攀向崖边伸出的枯枝突石,好减轻他们下坠的速度,那一只手很快便被划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淋。
「你……」韩砚沉看得揪心,却被他单手牢牢扣在怀里,怎么也挣不脱。
他想不通叶凌云受了那么重的伤为什么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这悬崖不知有多深,他们一直坠下去,不知道过了多久,终於依稀看到了底。
快要到底的时候,韩砚沉趁叶凌云不备终於挣脱开来反抱住叶凌云,想替他抵挡落地时的冲击,然而就在接触地面的那一瞬间,叶凌云再次将他圈在怀里,自己则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做了他的肉垫。
巨大的冲击再次重创了叶凌云的心肺,使他胸口根本没有癒合的伤口再次迸裂开来,一股甜腥冲上喉咙,他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韩砚沉被他牢牢圈在怀里,头正伏在他的胸口,感觉到他胸腔一阵阵剧烈的震动,而后耳边发间一片濡湿。
他慌忙用双臂撑起身子,低头去看,只见叶凌云口中涌出大口鲜血,沿着他的脖子流下去,和胸口迸出的血混在一起,整件衣服到处是血污,新旧不一,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叶凌云!你怎么样!?」他慌乱起来,心口疼得厉害,彷佛受了重伤血流不止的是他自己。
叶凌云连声咳嗽,没有答他。
待这一阵咳嗽平息下去,叶凌云立刻转头四处张望,只见到处是荒山古木,没有人烟,只有几只小兽被他俩摔下来的动静吓得匆匆跳走,荡下几片绿叶,头顶是万丈悬崖,白云悠悠,飞鸟啼鸣,一时片刻应该不会被人找到。
看来暂时是安全了。
叶凌云宽下心来,用那只没有抆伤的手轻轻抹去韩砚沉耳边被自己沾上的血污,手指在上面流连不去,微笑着叹道:「真美——」
「让我看看你的伤!」韩砚沉一翻身跪坐在叶凌云旁边,双手去扯他胸前的衣襟。
叶凌云按住他放在自己胸口的手,摇了摇头,示意他再靠近自己一点。
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使他口中涌出更多的血,连同生命力一起从他体内飞速的流失,他几乎已经没什么力气说话了,可是还有那么多话来不及说出口。
韩砚沉看着他眼中难得恳切的眼神,终於还是顺了他的意,强压下满心莫名的恐惧焦躁,向他俯下身去,直到相距不过几寸,鼻息可闻。
韩砚沉的头发丝丝垂下,被叶凌云的鲜血沾湿,和他的头发纠缠在一起,难分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