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姨娘没什么心机的,娘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呀。都看在八姐姐的面子上吧。」
八姑娘也是个挺好的小姑娘,真被亲娘坑了亲事,那得多叫人惋惜呀。
「你眼里头,你娘就是那么小心眼儿?」温氏故意扳了脸。
阿琇走到她身后,殷勤地替她捏肩膀,「哪儿能啊,我娘是天底下最宽和的人啦!」
一副狗腿的模样。
攥起拳头,敲打着温氏的肩背,「娘你觉得这力道怎么样?」
小拳头落在身上,微微的酸疼过后,就是一阵舒服。
温氏「嗯」了一声,点头道,「不轻不重,正好。」
又想起昨天阿琇跑出去大半日,过半晌才回来,便顺口问道,「昨儿是与长安出去了?玩得可好?」
「说起长安姐姐,才是有个叫人瞠目结舌的事儿要与您悄悄地说呢,娘可别告诉别人去,祖母我都没说。」
阿琇一边捶着温氏肩膀,一边小声儿地与温氏说起了贺长安也要退亲的事情。
「真的?」慧怡长公主府与肃王府的亲事,还没定下多久吧?肃王世子儒雅稳重,贺长安活泼大方,两家又是真正的门当户对,谁不说一句这亲事是天作之合呢?
「这是爲了什么啊?」
温氏实在是想不通。
看看屋子里只有两个温氏的贴身丫鬟,不用避着,阿琇就伏在温氏耳边,小声地与她说了,凤淩瞒着贺长安,与贺长馨悄悄往来的事情。
「这可真是……」温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居然还有这样的人?
靖国公府里不敢说其他的,起码孩子们是很不错的。九个姑娘,虽然难免有些个小心思,可姐妹间情分十分融洽,再没有有些人家中那样嫡出庶出恨不能掐死对方的事儿闹出来。
温氏实在是想不到,齐国公府也是几代的传承了,怎么在教导孩子上头,这样的失败?
「你怎么看?」温氏让阿琇坐到自己的对面,端起了茶盏问她。
阿琇伸手抓过一只果子在手心里头揉搓把玩,轻声道,「这事儿,是贺长馨几次在长安姐姐跟前炫耀,她才知道的。几番查证下来,不是什么空穴来风。」
想了一想,又继续说道,「贺长馨从前名声不错的,长安姐姐在人前这么一闹,她固然依旧是跋扈的名号披在身上,贺长馨也没落得好处。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形象,都毁了,还要被人笑话一句勾引自己的妹婿,简直是轻浮放浪。」
要知道,这舆论的反扑可是不容小觑的。从前的夸赞捧得有多高,反噬时候就有多狠。
「只是我还想着,贺长馨固然是自作自受,可凤淩莫非就没有错处了?」
这种道貌岸然,背地里藏污纳垢的,駡他一句僞君子都不过分了。
「这可真是没想到。」温氏叹了口气,近来京城里的闺女们是怎么了?好像这姻缘大事上,都不大顺当啊。前头有安王府凤娇休夫,现下又有贺长安闹着退亲。
放下了茶盏,温氏问阿琇,「若你遇到了这样的事,又会怎么做?」
「我?」阿琇想都没想,「阿离如果是和凤淩一样的人,我先抽他个半死,然后,一脚踢出去呗。天下男人又不是只有他一个。」
温氏:「……」
然而我也幷没有说阿离啊。
所以阿琇你自动把凤离放在未婚夫的位置上,真的好?
此时的温氏深深体会到了靖国公在面对着一个一个闺女要嫁人时候的心情。
用力地揉了揉眉心,按下了有些激动,嘴里头还在嘟哝着「再说又不是没男人就活不下去」的阿琇,温氏只觉得累,「行了,你坐下。」
阿琇终於反应过来了,讪笑一下,略感尴尬。
「你呀!」温氏笑了。不过阿琇这番话,还有凤娇与贺长安的举动,却很是对她的心。
身爲女子,本就没有必要将身心都系在一个男人身上。若得遇良人自然琴瑟和谐,若所遇非人,也没有什么必要憋屈着自己。
既然男子能休妻,女人又凭什么不能休夫?凤淩有胆子与妻姐暗中往来,就是没把未婚妻当做一回事,就算被退了亲,也是咎由自取而已。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温氏将身子靠在椅背上,许久都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