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自己当了一回小英雄的光,初一被格外破例,许他随父母一同赴宴。
这是天大的体面,初一兴头的,早早就叫人给做好了新衣裳了。金红色的,连腰带都是暗红色的,再加上外边一件绛红色的大氅,着实是喜庆的叫人发笑。
阿琇看着兴奋的初一,酸溜溜地说道,「整个一个大号儿的红包。」
「知道姐姐你嫉妒我,我不生气。」初一晃着脑袋,束着发髻的金冠颤颤巍巍地晃动,与主人一般得意。
温氏大妆,靖国公父子两个也都收拾妥当了,看看时辰,便要上车去宫里了。
临走时候,阿琇拉住了初一,小声地嘱咐了几句。初一听得认真,对阿琇严肃道,「放心,我都知道!」
三口人上了车走了。阿琇却总觉得,心里不大踏实,直觉这次宫宴不会太太平平的。
掩下了不安,略微歇了一会儿,便又跑去春辉堂陪着顾老太太了。
果不其然,天色黑了下去后,还没过戌时,靖国公携妻带子的就回来了。
「怎么这样早?」顾老太太都惊讶了。
按照往年的惯例,领宴啊谢恩君臣同乐这一溜儿排下来,没有亥时三刻是出不了宫的。
同在春辉堂的二老爷三老爷也都看靖国公。
靖国公方正的脸上有些一言难尽的神色,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宴上出了个小岔子,陛下动了气,散的便早了些。」
「不但今日散的早了,明日一早都不用陛见了,百官只在无极殿外磕头就行了。」
「这是爲何?」二老爷十分不解,「往年,可没开过这个例啊。」
三老爷捋着短须,「宴上到底出了什么事?」
皇帝是个好热闹的人,年轻时候动不动就白龙鱼服。不是大事,不会连宫宴都匆匆结束。
靖国公苦笑,「什么事?两位皇子动起了手,算不算大事?」
正顺手将茶水放在嘴边啜了一口的阿琇直接被呛到了。
「皇子……动手?」
天老爷咧,亘古未闻啊!
皇室之中的倾轧从来就不少,甚至说爲了那张龙椅拼到了最后染了兄弟鲜血的也多了去。
可是外面儿上,总还要粉饰一番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两位皇子宴上动手?
阿琇被呛得咳嗽了几声,好不容易忍住了,就看春辉堂里除了靖国公和温氏初一外,没一个脸色如常的。
「这,这……是哪两位皇子啊?」三老爷最先反应过来,「又是因爲什么呢?」
靖国公叹了口气,端起茶来喝着,试图叫自己平复一下。
顾老太太就看温氏,温氏轻声道,「我在女眷那边,到底因爲什么,也实在是没看到。初一。」
初一立刻站起来。与父母惊讶中带了一层惧意不同,他甚至觉得这是一场很有意思的闹剧。
「是这样,今天的宫宴吧,北戎的洛吉王子也到场了。才一开宴,三皇子便起身上奏,说是洛吉王子与德贵妃同时进京的,北戎亦有和亲之意,恰好五公主与洛吉王子年龄相仿,堪爲婚配。九皇子一听就急了,没等陛下说话,一杯酒就泼到了三皇子的脸上。」他双手往外一摊,「然后,可不就动起手来了吗?」
「正是这样。三皇子没留神吃了亏,駡九皇子不敬兄长。九皇子便说五公主一向病弱,三皇子却建议她和亲北戎,是何居心。先时只是言语冲突,说着说着,三皇子就动了手。」靖国公补充。
阿琇囧囧的,这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