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阿宁,哪里有值得挑剔的地方呢?
就只说定南侯夫人未和离之时,阿宁也是西南望族的嫡女,实打实的官家千金!
如今她的母亲得定南侯爱重,她改姓徐,无论世人如何不屑,可谁又能说,阿宁就不是正经的定南侯府长女?
也罢了。
她本来只是因看着阿宁行事说话稳重,并不是那种扭捏作态的女孩儿,看着便是个能撑起门楣的人。徐侯当年入京,也来府中拜会过,她也是认得的,虽不少人说他心肠冷硬,在战场上手段太过血腥,不过顾老太太却知道,徐侯其实很是明事理,后来行事上的风格,多是因那场灭门之祸而起,并不能因此就说徐侯人品不行。
然自己想的再好,儿子不情愿,顾老太太也并不想多劝什么了。
摇了摇手,让二老爷和二太太回去了。看着儿子儿媳离开的背影,还有外面昏暗下来的天色,顾老太太长长地叹了口气。
然后,便看到了屏风后边,探出一颗脑袋来。
“祖母?”阿弯着眼楮,“您累了呀?”
颠颠儿地小跑了过去,阿握起了拳头为顾老太太捶肩膀。
“多用点儿力气。”肩膀上传来微微酸痛的舒适感,顾老太太闭着眼楮指挥。
阿捶得更欢实了。
“祖母呀。”她想了想,试着问顾老太太,“您喜欢阿宁姐姐呀?”
“喜欢。”顾老太太还是闭着眼楮。漂漂亮亮,明明白白的小姑娘,谁不喜欢呢?“你不是也与她说得很是投机?”
阿左手不停,右手绕到顾老太太跟前去比了比大拇指,“您和我娘一起与定南侯夫人说得很投机,原来还看到了我和阿宁姐姐说话?”
一边说着,一边心里暗暗发笑。
她与徐宁说话的时候,顾老太太那小眼神儿就不停地往这边飘,与温氏三太太一起,将徐宁全方位地夸赞了不知道多少遍,哄得定南侯夫人眉开眼笑的。
她觉得,如果不是顾及着定南侯夫人和阿宁是头一次登门,说不定她祖母就得直接跟人家说一句“若能让阿宁长长久久地伴在我身边,才是了了我的一桩心愿哪”。
这点儿拐弯抹角的试探,顾老太太哪里会听不明白?
“这就开始叫阿宁姐姐了?”
阿在京城里位数不多的朋友,个个都被她叫做姐姐。当然,就顾老太太所知,这“个个”,其实也只是一个贺长安而已。
“嗯。”停下了手,阿转到了顾老太太一侧,坐下后又伸手去给自家的老祖母捶腿,“阿宁姐姐见识多,说话也有趣。祖母您不知道,原来她去过不少的地方呢。”
顾老太太来了兴致,“哦?”
按说,徐宁从前的家族,是西南的名门,听说家中规矩很严,尤其是对女眷,甚至可以说是苛刻了。阿宁如今才是十几岁的年纪,能去过多少的地方?
“定南侯夫人的娘家,原先是皇商来着,专管供茶。阿宁姐姐说,其中一品的甘露春最是有名。定南侯夫人出去巡视茶庄茶铺的时候,阿宁姐姐都会跟着。”
顾老太太叹道,“原来是这样。我也听见侯夫人说了,阿宁从小在她身边,耳濡目染的,小小年纪这商事上的天赋,便显露了出来。如今,侯夫人也渐渐将手里的铺子,叫阿宁管着几个了。”
这样与阿聊着,老太太心里又是好一番的遗憾。
不说别的,单说徐宁只要承袭了定南侯夫人五分的本事,那真是一把扛起家业的好手了。
说不得,安哥儿无福罢了。
“徐侯一家,好像暂时不会回去西南去。”朝着顾老太太眨了眨眼,“等下了雪,我请阿宁姐姐来咱们家里赏雪看梅花,好不好?”
“自然好了。”顾老太太顺了顺阿的头发,“不过,徐侯身为镇守一方的大将,能够在京城耽搁这许久?”
暂时不回西南?
莫非军中要有什么变动?
阿便说道,“应该是徐侯先行回去。阿宁姐姐说,她们在京中也有一家大茶铺,约莫是要留下来盘帐?”
京城距离西南数千里,每年都是定南侯夫人遣人来查帐。说不定这次,就是要趁机会自己看一看?
既然与自己投缘,阿很是自然地将徐宁引见给了贺长安。
年龄上来看,贺长安与徐宁更为接近。都是十几岁的姑娘,性情也都甚是明朗大方,二人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那亲密的模样,叫阿都有些吃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