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号嫁接株,它变得更大了,宽大的叶向两边延伸,仿佛一个人在大张着手臂。

花头轻微晃着,血一般的艳红,花心朝天,蜷曲的花瓣上却生长了一副昳丽的五官,漂亮的茎身立在地上,玫瑰头面向他,轻轻笑了一声,“这样会感觉亲切点吗,霸道?”

百里霸道视线从它身上挪到墙壁的其他花上,淡漠道:“两年足够长成无数新品种,你只是最普通的雪玫瑰,整个城北都有。”

“可你永远记得第一株雪玫瑰,不是吗?”

玫瑰张开双叶,缓缓朝他挪近,鲜红的面颊上笑容愈发扩大,“你再看看我,除了第19号嫁接株,我还是……”

男人神色冷然,略一抬手,满墙的新品种都开始蜿蜒着长大。

墙壁一角的黑玫瑰瞬息增高,体型和红玫瑰持平,一旁的粉玫瑰、紫玫瑰、白玫瑰纷纷拔高了身躯,缓慢逼近中央那株长了五官的红玫瑰。

“我没兴趣知道你是什么,上官玫瑰或者第19号嫁接株都无所谓,”花头青年已经被挤压到缩回人体,花瓣上的五官逐渐变得惊恐,男人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它的花心,“你的存在影响了我和他的感情,永别了。”

四周巨型的玫瑰一拥而上,尖利的花刺穿透肌肤,流出的却是属於人的鲜红血液,青年推搡着甩开周围的巨花,不顾身上伤口,难以置信地望向百里霸道,花头因为愤怒而变不成人头,蜷曲的花瓣剧烈摇晃着。

“我是你的第一株雪玫瑰!所有的花都没了,你的一切都没了,像今天一样,庄园里的花全部离你而去,只有我在雪里陪着你,只有我!”

迎着男人无波澜的目光,雪玫瑰声音渐小,颤抖着握紧了拳,五官扭曲着生长在艳红的花头上。

“今晚你为什么要让雪停下?明明跟那时候一样,都没了……都没了!”他的声音逐渐变得尖利而快速,目光染上怨毒,“我期盼了很久我们的重逢,就像初次见面,在你为我下的雪里,所有的花都要为我们让路,那个男人也逃不掉!”

气温骤冷,百里霸道重重踹上他的胸膛,寒声问:“你做了什么?”

雪玫瑰倒在地上,伤口流出的血浸透了精心准备的礼服,又因为周遭骤降的气温而逐渐凝化成冰。

他笑着抹掉伤处的冰碴,浸了恶意的嗓音再次变得无限柔情,清晰地响在花房每一处。

“你们不是在吵架吗?我把他变成你最熟悉的嫁接株,就种在房间里,永远陪着你,陪着我们,不好吗?”

百里霸道神色骤凛,霎时转身,却发现紧闭的门上已经覆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玫瑰花,不知何时,其他巨花都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绿叶僵硬地向外扩着,外凸的花刺上沾满了已经干凝的血迹。

雪玫瑰缓慢站起身,细致抆过身上沾的每一处脏污,花头渐渐变成人头,操纵不了墙壁上的花,男人猛然上前掐起他的脖颈,声音带上藏不住的怒意,“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什么,”青年仰头,痴迷地抚过他因紧张而不断用力的手腕,“来不及了,我派去了最合适的花匠,能在爱人手上变成嫁接株,他会很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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