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连带他坐着的桌子都渡上了一层薄冰,凉气顺着屁股窜到全身,池译深吸一口气,抬手去摸他的嘴,试图按下男朋友仍未收起的冷笑。

百里霸道不快地盯着他,冷冷勾起的嘴角岿然不动,池译按他的嘴按了半天,冷得不想说话了,学他勾起唇,冷笑一声,“冻,给我冻住了你好自己动,冰不死你。”

回应他的是更加冰冷的笑,舱内寒冷又加了一个度,池译颤着胳膊,把冰凉的手伸进他衣服里,拿他不变的体温暖手,不屑道:“也就那样。”

无数冰花凝结,以他俩为圆心,在整个舱内呈辐射状散开,劈啪的声音响在耳边,池译忽略屁股下桌子的冰凉,把舱内唯一的热源紧紧搂住,嘲讽道:“不过如此。”

满舱冰花开始旋转着散发冷气,男人嘴角的笑愈发冰冷骇人,似乎不让嘴硬的男朋友屈服不罢休。

旋转冰花带来的寒冷实在太冻人了,池译颤着身体,拿冰凉的唇吻他侧颈,又贴着他温热的唇缱绻勾缠,主动的吻温柔又讨好,百里霸道满意,正要恢复气温,嘴角回暖的池译毫不犹豫地跟他分开,缓慢勾出一抹笑。

“你就这点本事?”

冰花旋转着在舱内乱飘,舱内所有人眼睛和睫毛上都落满了冷白的冰霜,高大的容器混着液体凝结成冰,将雪玫瑰怨毒的视线冻结起来。

即便是这种时候,陈卓依然保持自己的专业素养,脱下外套递给还没谈妥工资的准老板,“穿上吧,欧阳总,八万的事就拜托了。”

欧阳抖着胳膊,抬手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以十年商场经验磨炼出的自制力拒绝他的外套,礼貌回道:“陈秘书说笑了,我从来不穿一月八万的外套。”

陈卓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毫不在意自己冻僵的身体,坚持要给他披上,“试试贵的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有时候一个小小的选择,说不定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大惊喜。”

欧阳:“不用了,我……”

“欧阳!”被缚在床上的红毛突然睁开眼,使劲晃着铁链,他向后仰起脑袋看不远处的两人,极力朝欧阳挤眼。

好机会!多好的机会!千载难逢!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一睁眼就看到欧阳在跟那个掌握公司命脉的秘书聊天,就趁现在,欧阳,是时候收网了!

欧阳假装看不见他的暗示,用仅剩的力气问:“你不冷吗?”

红毛一愣,这才感觉到周身的寒意,不过无所谓,他自信一笑,区区小冷,比他穿破洞裤那几天差远了。

看他仰着头傻笑,欧阳又问:“你爸不冷吗?”

红毛:“啊?谁爸……爸?!”

王有为保持着握儿子手的姿势冻在床前,仍旧死死瞪着冰容器里的玫瑰。

容器下方,老大搂着大天小武瑟瑟发抖,小武颤着声音开口:“为为为什么啊,我不想上厕所了,我上不出来了,冻冻冻冻冻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