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的一瞬间却没看到预想中的亮,轻盈,转而袭来的是侵入骨髓的凉,身体却好像很空,像浮在平静无波的水里,池译眯眼,觉得看到人了,不少,好几个,就是眼前雾蒙蒙一片,像隔着水,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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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一边拧着自己吸满水的衣服,一边喘气,加大版变形镊子扔在一边,他的左臂拉出一道极深的伤口,只草草处理了一下,他靠在床边环视四周,舱里几个人昏的昏,睡的睡,就剩旁边不发一言的混血醒着,身边还绑着没醒的金主。

突发状况,飞机迫降,现在只能等着所里来接,老大目光移向前方,百里霸道正抱着池译,尝试解开两人间的锁链。

混血受了他十支半的镇定剂,才仅仅限制住行动,神智依然清明,亚种人突然醒了,纯种又差点跑掉,其他几个倒是轻松,一呛水就晕,被机械臂托着戴上了氧气面罩。

纯种把容器弄碎了,抓回来后用普通水缸顶着,溶液剂量配浓了点,暂时关得住。

都还好应付,就是跟混血打的时候那种熟悉的、力不从心和技不如人的无力感还是让老大很郁闷,金主好像醒了,看他缓缓坐起身,不知道在跟混血说什么,老大更郁闷了。

他跟所长这十年不白干,虽说没继承他有老婆有儿子的一丁点好处,但好歹继承了他的菜,他的穷,他的丢人和被这种级别的异常生物当成情敌的倒霉体质。

他准备去纹个身,就纹在秃了三分之一的后脑杓上,四个大字,我是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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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霸道其实很紧张,缠在他俩腰和腿上的链子打了死结,他怎么也解不开,然后池译就醒了。

他并不觉得自己错了,看到那个秃顶男人的一瞬间心底的毁灭欲还是丝毫没有消减,只不过现在行动不太方便,刚才不受控制,差点把池译变成嫁接株,他心里有点后怕,怕中还带着一丝微不可闻的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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