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所长始终平静的表情,老大心想,现在这些当爹的还够开明的。
“咕噜……”
背靠的容器里传来吐水的声音,老大回头看了眼,弹了弹玻璃,“别急,再泡会,这儿可比里面好受多了。”
“咕噜……咕噜……”
急促又暴躁的吐水声接连响起,玫瑰花身保持弯折的姿态漂浮在狭小的玻璃缸里,花头重重撞向缸壁,带得水缸都晃了三晃。
毕竟是临时容器,晃动几下瞬间便有了摇摇欲坠的趋势,竟然使玻璃开裂了几道缝隙,老大“啧”了一声,顾不上看那边热闹,推着运容器的车就向前走,冷冷笑着看那花头,“你自找的。”
花头通过缝隙滋了他一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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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译是个霸总,曾经他以为世上没什么东西能亮过他对象那双魅力逼人的24K纯人体无添加激光电眼,被狠狠推进监测室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错了。
老大将推车送到监测室的专职人员手上,接了个电话匆匆离开了,穿着厚厚防护服的两人把他推进最里侧的一件房,将覆满顶壁的白灯全部打开,随即马不停蹄退了出去。
刺目的白光透过玻璃、透过水,将整个花头照得亮亮堂堂。
玻璃上的缝隙越来越大,泡在水里的玫瑰忍受着眼前一片白,生生将半裂的玻璃撞了开,哗啦的水和碎玻璃落地一起发出声响,玫瑰操纵着不太熟练的花茎跳下来,正要好好看看这地方,却突然被两面迸射的激光卷住叶子禁锢在了半空。
挣不脱,越挣缠得越紧,池译有那么一瞬间想学他对象,用沉稳而冷冽的嗓音来一句“激光,撒开”,然后安静等待命令生效。
不等他酝酿好语气,两边激光突然一紧,随即变得冰凉无比,玫瑰感觉到自己被带着向前飘,寒意顺着双叶传遍全身,也冻清醒了花头上那双差点被闪瞎的眼。
池译是个霸总,这些年试图对他投怀送抱的男男女女不计其数,从A厦排到Z厦还能再绕着转上三圈。
他们或者是公司的老员工,或者是新来的实习生,再或者是不小心蹭坏他车的小笨蛋、把酒泼他身上的大漂亮,他们手段相同,话术一致,甚至神态动作乃至抬眼的幅度都像是经过统一培训。
他震惊於竞争对手的高明,又眼馋他们的员工培训成果,於是经常跟他们玩一些“五百万,做我的人”的小把戏。
那些有趣且冒失的小家伙们毫无保留向他透露出了公司的培训方法,如果他霸道地捏起他们下巴,把另一张支票也塞进腻歪的领口,那他们就会再追加自己公司的产品理念和企业精神。
每到这种时候,所有带□□工都会戴上耳麦,在工位正襟危坐,纸笔摩抆的写字声和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