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当初就该把人抓去睡个千八百遍的,凭什么便宜都让裴绮占了?

“你再脱下去,是想让我裸//奔吗?”崔故忽然说道,“还是你想白日/宣//淫,当着你属下和魔族的面上我?嗯……这做法是挺下作的。”

裴绮闻言,忽然笑了一下。

他如今已经很少笑了,大部分的时候神色是冷漠或者残忍的,再不济也带了戏弄,这一次倒显出几分年少时的真挚来,他躬身捏住了崔故的嘴,轻声道,“是,再多嘴就把你办了。”

崔故被裴绮一把抱起来。他的衣饰繁复,暗扣被解开后没那么容易系上,裴绮也没那个心思给他整理衣服,便脱了自己的外袍往崔故身上一裹,将人的脑袋往怀里一按,崔故便完全裹进了裴绮怀里,连截头发丝都不露的被带离魔域。

长生司的乌衣卫自禁制外飞过来,云舟撞破禁制的动静惊动了此城城主,路上有不少魔族发现他们的踪迹,往这边赶过来。裴绮抱着崔故自打开的禁制破口处飞出去,身后是浩浩荡荡的魔族大军。不过他此行未打算恋战,抓到崔故后便直接离开,乌衣卫断后,十位黑衣的剑修抽出长剑,以身阻拦。

崔故躺在裴绮怀里,药物的作用太大,他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头脑无比冲钝,只有鼻子能嗅到轻微的气息——属於魔族的特有戾气消散,人间的空气涌过来,清新却寒冷,他离开魔界了。

崔故打了个哆嗦。

裴绮将他抱的更紧了一些,一点微薄的体温落在身上,稍稍祛除了一点寒意,他本能的朝那点暖又凑近了一些,眼皮沉重,浑浑噩噩间,他感觉风声渐息,有人在说话,他听不清,不过声音无比熟悉,但他再懒得分辨,直接陷入沉睡。

裴绮漂在半空,他面前挡了一个人,青苍的衣袍垂下,病弱的青年眉眼满是倦意,他冲裴绮拱手,“衍天君怀中可是徊之?”

“不是。”裴绮抱着崔故掠过虞盈,下一秒四周无数的符文浮起,於半空牵扯起一个牢笼,挡了裴绮的去路。

“神君下令,让你将崔故交由我镇压,这是手令。”虞盈取出一只白玉牌,裴绮瞥了一眼,不接,“青冥君身体羸弱,还是多将养几日比较好,像看管崔故这种劳心劳力的事情有我就足够了。”

“我知道你同崔故有血仇,但此番妖族那边还压着三殿下,崔故性格跳脱,若是惹恼了你,他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三殿下那边可就糟了。”

“你当我是什么?”裴绮抬眼,声音冷冷的,“想要人就直说,搞这么多弯弯绕绕的有意思吗?”

虞盈脸上一直挂着的温柔面具也撕了下来,他盯着裴绮,脸上神色阴沉到了极致,一字一句的说道,“把崔故给我。”

“你喜欢他。”裴绮摸了摸怀中人的脑袋,狂风呼啸,吹起一页衣角,崔故的头发露了出来,墨一般散着,“喜欢一个魔物是什么感觉?”

“他不是魔物,他是崔故。”虞盈抬手,阵纹流转,对准了裴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