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如果打起来了他该帮谁呢?帮小叔肯定以后和薛明决他们交恶,帮崔故,可那是他叔叔……裴四九觉得自己的脑袋开始疼起来了。

头顶伞面一晃,裴绮转身,雨水落了裴四九一头一脸。

“出门一趟变傻了?”

裴绮侧身看他,“愣什么?随我回去。”

“啊?哦!”意识到裴绮没打算抓人,裴四九哒哒哒跑回伞下,跟着裴绮走了。

薛明决浑身紧绷,他盯着裴绮的背脊,眉头紧蹙。

“他这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放我们一马的意思。”锺离扭头,“趁着他还没改主意,走!”

不管怎么样,原来的房子是不能住了,锺离带着他们连夜换了一处住所,然后守着崔故寸步不离。所幸,七天后崔故总算睁开了眼睛。

从浴桶里站起来,崔故对着铜镜比了比,头顶的枝桠已经长了有半掌长,忍痛把枝丫剜掉,崔故只觉得神清气爽。

那两三块骨头同他彻底交融,他算是不用再担心那天睡觉睡着睡着魂魄跑了的事了。只要不过度消耗灵力,再过上个几年,他魂魄上的裂伤大概也能好的差不多。

今儿个天气晴好,薛明决在小厨房热一碗甜羹,崔故摘了脚踝上头的镯子,赤着脚在院子里飞上飞下,本来打算把手腕的镯子也摘下来,想了想,还是决定留身上等打架的时候混淆视听。

摩挲着手腕,不知为何有红光一闪,像是缠了根线,崔故凝神瞪向自己的手腕,干干净净的,除了锁魂玉什么都没有,估计是睡了太久的觉,眼花了。

“咦?裴四九呢?”崔故询问,锺离轻声答道,“被长辈带回家了。”

崔故眉头一挑,“难为你们了。”

“他就是去找裴四九的,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我们,算不上难为。”锺离把弦绷紧,试了试音色。

崔故看着坐在长廊的锺离,凑上去看他调弦,看着看着就从怀里掏出二胡,往弦上一架,“这二胡忒难用,我上次扯了两下难听死了,阿离你再教教我。”

锺离手一抖,差点把一根琴弦崩断。他看着崔故希冀的眼神,认命的帮崔故调整姿势。片刻后,锯桌子腿的声音在庭院中幽幽响起,然后断断续续形成哭丧一样的乐音。

正入佳境,墙头忽然冒出一个脑袋,骂声连带着一盆污水被一齐泼进庭院,“大早上的家里死人了啊?”

崔故:“……”

锺离:“……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