陬月使接到神君的消息,今日回归,他一早便支开大殿所有人,给少徽留了个门。表面上神君从不轻易离开青崖,实际上这么多年少徽借着闭关的由头溜出去不知道多少回,房里有时留个木偶有时留张纸片,装作认真闭关的样子,他本人在外面浪到飞起,青崖一切事务全靠陬月使撑着。
只是这次,陬月使万万没想到神君自己回来也就罢了,还带了个人回来。
神君一身粗糙布衣,裤管还挽着,露出半截小腿,他脚边躺了个红衣青年,发如泼墨,眉眼紧闭,像是陷入了一个不太好的梦境。
陬月使看了一看,嗯,青崖通缉头号人物,果然神君出门是为了捉人的。
陬月使十分上道的过去,拖起崔故一条胳膊,把人拽起来,打算直接拖到地牢拷问。少徽看着崔故被人拖走,十分困惑的开口,“阿幸,你打算把他送去哪儿?”
“此等邪魔歪道,自然是送去冰牢锁上。”陬月使正气凛然,少徽扶额,“他是我徒弟,你给他安排个好点的屋子住。”
“我们师徒俩许久不见,应该好好聊聊,阿幸,你去守门。”
“?”陬月使满脸疑惑,不过还是听话的转了个弯,打算把人拖进房里,少徽远远看着,又吩咐道,“别在地上拖。”
陬月使顿了顿,把崔故扛了起来。
装晕的崔故:“……”胃被陬月使的肩膀顶的想吐,他嘴角哆嗦了两下,好歹忍住了。等到被人咚一声丢到床上,房门全关后,崔故才一股脑从床上爬起来。
他身侧禁制虽然现在已经察觉不到,但并不确定少徽有没有给他解开。翻了个身,崔故蹑手蹑脚的起床,扒在窗户上往外看,看见一群人影走过,全是青崖神使。
又将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被下什么咒术禁制后,崔故蹙起了眉眼,数月前神君还对他凶神恶煞的,带着青崖一众神使对他围追堵截,忽然暴露身份,一定有鬼。
“可引界令不在我身上,他找我有什么用?”崔故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归结於神君脑阔有病。
少徽坐在房间内往身上崩裂的伤口上又糊了一层药,他看着身上裂开的纹路,眉头一皱。青崖夜间寂静,他穿上鞋,提着灯,自长廊走过,寻至崔故门前敲了敲门。
门里自然是无人应声的,少徽也不避讳,直接把门推开,房间里,崔故躺成长长一条,一动不动。他在崔故床边站了站,发现某人装睡,也没拆穿,给他把被子往上扯了一下,在床边站了片刻后就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