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尉,内部还要清理么?里边恐怕还有更多的葵状巢,万一……”一个医疗兵犹豫着开了口,梅杜沙瞥了他一眼,发现他就是那个胡言乱语说着“火美人鱼”被他罚去关禁闭的家伙。

显然因为人手不够,这家伙的禁闭都提前结束了。

“你不必留在这,滚去汇报情况。”梅杜沙扫了一圈身后的医疗兵,“还有谁怕死的,可以去弗克兹那边听他派遣。”

只是帝国医学院派来的人,会不会把医疗兵们当人看,就另说了。

医疗兵们左右对视了一下,都站着没动,阿彻则更是一脸坚定,只有那个畏畏缩缩的家伙说着遵命,忙不迭的退出了舱外。

“你说什么?”尼伽手里的酒杯重重落在桌面上,烈酒四溅。他盯着面前神色谄媚的医疗兵,“你再说一遍。”

“医疗上尉他……他不大对劲,他,他擅自接触了一个感染的敢死队队员,少将,不信你看,我都录下来了。”医疗兵凑了上去,将手表屏幕上的图像恭敬的呈给他看。

不审清晰的画面里,银发男人半跪在那里,在一地灰烬间拥着一具可怖的屍骸,好似极为珍惜。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梅杜沙。

尼伽眼神阴沉地将酒杯捏了个粉碎。

弗克兹也放下酒杯,站了起来,目光却还兴味盎然地停留在那手表的画面上。本来是来陪少将饮酒解闷的,没想到,碰见了这么有意思的事。待会,应该有一场好戏看了。

“罗恩,立刻把梅杜沙从污染区叫出来,带到甲板上去。”尼伽转向身旁的副官,“当众施刑。我要所有人看着,违抗军令,是什么后果。”

……

远远望着那被当众悬挂在甲班上的人影,弗克兹“啧”了一声。那人赤裸优美的脊背上已布满了鞭笞留下的斑驳血痕,淋漓的血顺着他银发往下滴淌,将发梢都浸染成了红色。

他一声不吭,那张倾倒了大半个圣比伦帝国的脸孔上,连一丝表情波动也没有,就像一尊浑然天成的冰雕,此时因身上密布的血痕而终於有了瑕疵……

有种破碎的,触目惊心的凄美。

真是古怪的人哪……明明平常看起来冷血得要命,居然会为了研制疫苗冒死冲上去接触感染者。这个执拗的劲头,倒是有点像……

回忆起过去的某段时光,弗克兹细长的狐狸眼里浮起一丝复杂的意味,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停止了回想。

不过,少将也真是够狠心的,不是他的宠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