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宅邸就在楼下。”伸出手,皮手套裹覆的手指缓缓拂过他的嘴唇,继而握住了他的后颈。“梅杜沙,今晚留下来。”
“恐怕不行。我一旦离开超过三小时,那条人鱼就会陷入狂暴状态。”梅杜沙点了一下腕表,将早已准备好的录像呈到眼下。影像里的塞琉古斯在水面与林间上下飞窜,尾部的火焰将所触及的树木烧得千疮百孔——尽管那不过是他对塞琉古斯的训练过程,但看上去足以用“狂暴形容”。
“噢?那条人鱼对你都依赖到了这种地步吗?”
尼伽瞥了一眼,却没有半分松手的意思,反而勒紧了他的腰,迫使他贴近自己:“把这只兽类晾一晚上,我想,它也不至於会死。”
“的确不会,但一定会受伤,失血,健康水平下降,令我这段时间的努力前功尽弃,令疫苗研制计划陷入阻滞。”
梅杜沙盯着他,“少将,这可是攸关帝国命运的大事,您不会不懂。”
“我不想懂。”尼伽猛地用力,将他摁在喷泉支柱上,“梅杜沙,我还没咬着你钓钩上的饵,就差一点失去你。你险些落到我父亲手上,为什么一点也不紧张,不害怕呢?”
“我为什么要紧张,害怕?”梅杜沙似笑非笑,神情蛊惑,“少将,你的父亲可比你有权势,我说过,我就是一个,只会依附於强者的人。你足够强悍,我亲爱的长官,可你的上面,还有更强的人,比起他,你就像一只羽翼未丰的雏鹰。”
尼伽脸色微变,抬起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可梅杜沙仍然在笑,那笑意像是一只挑衅的手,将他经年压抑在心底的淤泥般的某种情绪,轻而易举地搅了起来。
“闭嘴!”他收紧手指,低头朝那弯起的唇吻下去,梅杜沙却侧脸躲开,看着他身后低唤了一声:“啊,公爵大人?”
尼伽制住他的手一僵,梅杜沙趁机从他的桎梏中挣脱。
尼伽回过头,身后空空如也,只听见梅杜沙轻笑一声:“看来圣比伦帝国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少将,真的很畏惧他的父亲。也许,我的确该考虑一下公爵秘书的职位。”
“你敢。”尼伽回手拎起他的领结,“我不是怕他……你不懂。”
他的父亲,要是看见他迷恋梅杜沙的样子,只会令他刚才在宴会上与父亲当众对峙才暂时求来的结果一瞬付诸东流。那个残酷而强势的老家伙,一定会毫不留情,不择手段的将梅杜沙从他身边夺走,他当年就是那么对待他的母亲,和他曾经喜欢过的那个侍女的,他不允许他对什么产生依赖,一心只逼他做一个不会思考,没有情感的战争机器。
“他们来了,氯川院长和你的父亲。”梅杜沙仰着下巴,冰茶色眼眸瞥向他的身后,“这一次,我可没骗你。”
听见身后隐约的谈笑脚步声由远而近,尼伽松开了手,他转过脸来,双眸隐在阴影之下:“走吧,梅杜沙,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放过你。滚回你的医学院吧,但我告诉你,如果你胆敢退役,在我要出征下达军令之时留在医学院不走,或者投靠我的父亲,我会不惜代价,敲碎你的骨头,把你栓在我的笼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