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塞琉古斯蹭了一下他侧过脸去时露出的雪白颈根,这样一来,他的猎物可是完全置身在了……他的陷阱里。
“是的。”梅杜沙揉了揉眉心,靠着潮湿的岩壁,目光漂浮到上方,落到那神秘雕像残缺的面庞处,一种莫名的感受萦绕着心间,他有些恍惚的发问,“塞琉古斯,这尊没脸的雕像……你很想念的那个人,”说人不太准确,他改口道,“你的那个同族,和你是什么关系?他的雕像位於顶端……难道是你们的王吗?”
“你会,知道的。”塞琉古斯附耳回应。顿了顿,反问他,“主人,你是在……对我好奇?”
语气好像隐隐有些愉悦似的。梅杜沙被他问得一愣,不禁产生了一种被自己的狗牵着鼻子走的感受,微愠地抬起眼皮,冷冷扫视了他一眼,塞琉古斯却垂下睫毛,什么不该有的表情也没给他逮着,甚至低下头用鼻子贴住了他手背:“我……愿意告诉你……我的一切。如果……你想了解。”
“没兴趣。”梅杜沙翻手抚上他的后脑杓,“那个存在已经不在了,不是吗?现在陪着你的是我,塞琉古斯……别伤心,只要你乖乖的,我永远,都不会抛弃你。”
塞琉古斯似乎一怔,抬起眼皮,绿眸深深盯着他:“真的?你……发誓?”
这一瞬间他忽然感到塞琉古斯的眼神就好像那个古老寓言中困在瓶子里的妖魔,在漫长的时间里蛰伏着等待着那个捡到瓶子的人,他一旦对他许下承诺,就是念出了将他释放出来的咒语,这妖魔将不死不休的纠缠他一生一世,直到吞下他的灵魂血肉,这诡异的感受令他心头一悸。
他不想承认自己竟然被自己养的狗吓了一跳,随即便对这种感受嗤之以鼻地笑了,浑然不知说出咒语的危险,就这么轻易地,漫不经心向被困在瓶中等待已久的妖魔许诺道,“我发誓。”
塞琉古斯眯起眼,仰头吻住了他的手心:“我,相信你,忠於你,永远。”
——永远忠於……
他为之刻骨铭心,生死追逐也要捕获的……他的猎物。
手心的热度穿透皮肤肌骨顺着血管窜上来,梅杜沙心口又是一烫,那种浑身发麻的感受又来了,他下意识地缩回了手,抱住胳膊,又闭上了眼:“好了,安静些,我要睡会。”
塞琉古斯散发的热量却又了凑近他的后背,腰间一紧,他睁开眼,看见金色的鱼尾卷住了他的腰身,将他的身躯往后一拖,后背随即靠上了人鱼温热健硕的胸膛。他皱起眉,想起身,但塞琉古斯并没有别的举动,似乎只是想给他当人肉沙发,他很难不承认靠在塞琉古斯身上实在比靠在冰冷潮湿的石壁上舒服多了,浑身热烘烘的,令他骨头有些发软,整个人懒洋洋的,就像躺在睡眠仓里,竟然舍不得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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