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还是那个高大凛冽的身影,却仿佛被抽空了满身的精气神一般,变得单薄又空洞。

伯德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少将……”

即便如此,他还是必须叫醒柏霖。

再放任柏霖在自己的世界里沉浸下去,柏霖恐怕会疯掉。

柏霖缓缓回过神来:“到时间了?”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的嗓子被烟侵蚀了一宿,基本已经完全废了,现在根本说不出话来。

伯德看着他特别沉默。

柏霖一宿没睡,整只虫都憔悴的不行,黑眼圈浓得让伯德根本想不到能遮下去的办法。

柏霖没看他,准确来说他的瞳孔根本没有焦距,整只虫宛如一只提线木偶一般。

伯德知道他很难受,但还是必须尽到一个副官的责任。

他很艰难地开口道:“少将,您还是整理一下仪容比较好,这样恐怕会让雄虫不太高兴。”

柏霖大概能想象出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熊样。

说实在的,比起打扮的漂漂亮亮地精精神神地去见昨天那个连话都说不清的小雄虫,柏霖其实现在更像好好哭一顿或者睡一觉。

最好是大梦不醒的那种。

他真的觉得太累了。

但站到明面上,他依然还得是那个事事得体俊美优雅的柏少将。

柏霖觉得这真的很可笑。

但他不能反抗。

更何况……

柏霖轻轻瞥了一眼现在他面前的伯德。

让自己的下属看到自己这副鬼样子也不是个事儿,他也确实需要好好打理一下了。

柏霖沉默地进了休息室。

他像往常一样洗了澡刮了胡子打理好自己。

除了那依旧似乎略显浓重的黑眼圈,他已经变回了平常那个光彩照人的柏少将。

只有柏霖才知道真正的他是什么样的。

柏霖走出来,看到了伯德眼里的疼惜。

柏霖禁不住觉得有些可笑了。

又什么时候,轮到别的虫来心疼他了呢?

他以为伯德早该明白的。

伯德看出柏霖眼中的边等和冷漠,沉默地低下了头,宛如平时一样,他还是那个沉默又坚定的副官。

一路无话。

柏霖看着面前的公证处,整只虫都有点儿茫然。

他一生的伴侣,就在这里了。

他曾经天真的以为他能够陪着自己喜欢的雄虫进来,但结果是他自己来了。

他要和一个认识不过一天的雄虫登记结婚了。

何其可笑啊。

笑他的天真。

笑他的无能为力。

柏霖沉默地下车准备进公证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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