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兮被她问的愣了下,随后摘下墨镜、无奈笑了笑:“如果熠熠不是自闭症的话,的确是不忌讳的。”
盛穗心中了然。
对於普通人而言,承认孩子有发育障碍、属於少数人群就足够艰难;叶兮作为公众人物、一言一行都会被众人当作谈资,病耻感只会成倍增加。
离开前,叶兮对盛穗说道:“我可能不是个合格的母亲;可事实却是,比起担心熠熠的病情,我可能更害怕周围人的指指点点。”
不知为何,盛穗听了这话,莫名想起梁栩柏中午说的话。
“——你作为伴侣,也要承担相当一部分、来自於社会的有色眼镜和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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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我就知道那个女人不肯乖乖交出钱来,以前就知道她是个见钱眼开的,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个拜金的婊子。”
半小时后,本该回家的盛穗却出现在医院病房内,面无表情地看着盛田躺在病床上,停不住地骂骂咧咧。
她是送走后叶兮后接到的护工电话,说盛田分别在昨晚和下午去卫生间打了个电话,随后就是一阵大发雷霆,下午还非嚷嚷着要离开医院。
护工只能把人扣下,在医院护士强烈建议下,一通电话把盛穗喊来。
不敢再凶用来养老的女儿,病床上的男人骂起前妻倒是丝毫不嘴软,让盛穗不由想起盛田十几年前就是这样,满嘴污言秽语。
大概周时予也想不到,盛田会愚蠢到有律师全权处理,还要打草惊蛇地私下找於雪梅,电话里威胁她继续把钱留给盛穗,否则要她全家好看。
盛穗猜,盛田大概是趁她不注意,偷翻过她手机才拿到的号码。
但她现在没空追究这些。
“护士和我说,你伤口本来就恢复的慢,下午差点裂开、再严重就有可能感染。”
终於等盛田骂完,盛穗面无表情地站在床边,冷冷道:“如果你不想活命,开始就不要浪费钱。”
“……”
女儿面前,生性欺软怕硬的盛田立刻一脸怂样,只恨恨道:“你该好好听听,那个疯婆娘在电话里是怎么说的,不仅一分钱不掏,还追着骂我不要脸——她就是个活脱脱的疯子、该死的精神病!”
以前从不觉得,“精神病”三个字听的盛穗太阳穴突突直跳,转身想走的脚顿住,咬着后槽牙道:
“精神病怎么了,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人?”
盛田还从未被女儿劈头盖脸骂过,惊的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只呆楞着。
盛穗则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毛都腾的炸起,甚至没注意到身后的病房门被推开:“别在这里假惺惺作态,如果你真为我着想,欠的钱还上后,滚的离我越远越好——”
“怎么回事。”
熟悉男声在身后响起,盛穗回头见是周时予,身后他聘请的护工正朝男人恭敬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