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了。”

“那怎么……”

“奚冲。”

“嗯？”

江黎在心里深叹了一口气。

在放任自己把人拉进怀里之前，他想过奚冲可能会有的反应。

推开，或是沉默不语，大概率像刚发热的那个晚上，两人在医务室门口长廊那样，短暂惊讶后，抱着“没道理总是你帮我”的念头，听之任之。

什么都想到了，唯独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没头没尾的，但很“奚冲”。

江黎闷闷笑了下，因为两人亲密贴着，胸腔带起的轻微起伏清晰传达到另一个人身上。

奚冲：“？”

为什么突然笑了？

“我说，检查好了么。”

“……”

直到真切感受到江黎胸腔的起伏，奚冲才从那药香和雨汽中回过神。

他没想这么“检查”。

但时间似乎是有点…久了。

江黎的声音盘旋在耳际。

奚冲思绪从放慢的倍速中突然加速，熟悉的麻涩感攀援而上，这次不止手指，靠近江黎的半边身体都有些微微发僵。

“好了。”奚冲抬手拍了拍江黎的手臂。

是“松手”的意思。

因为贴得太近，江黎轻易感受到了他有些发乱的呼吸。

不明显，也很快恢复平稳，但有那么一瞬间，的确没那么“心如止水”了。

江黎见好就收，松手，坐在床边。

奚冲咳了一下，低头看着江黎手边那本哲学史：“抬手，压着书了。”

江黎乖乖抬手。

奚冲俯身拿过，转身把书放在枕侧的瞬间，忽地抬手揉了揉耳朵。

刚刚江黎说话的距离太近。

莫名有点烫。

“在看哪篇。”江黎随口问了一句。

奚冲也随口回：“强力意志和柏拉图。”

江黎：“……”

奚冲没看到江黎表情短暂的空白，转过身问他：“输液要输几天？”

“一天。”

“明天不用？”

“嗯。”

奚冲点头，随手点开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距离天亮也不剩几个小时。

江黎同样顺着屏幕光亮扫过去。

奚冲看着他起身朝衣柜走：“去洗澡？”

江黎“嗯”了一声：“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