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哈哈笑两声。

可现在,他哈不出来。

桑游忽地有些懂了之前在经书中看到过的一句话。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他当然知道江黎怕的不是若木家那些长辈。

他怕的是小冲,也只是小冲。

帘幔后面不断传来奚冲和老观长交流的声音。

“走了一天累死了,”桑游学着江黎的样子,靠在木柱上,长这么大,他从来只噎过江黎,还没“安慰”过江黎,一时也有些不知如何自处,就用手肘撞了撞他小臂,“那什么,薄荷糖带了没?带了就嗑几粒,清清心,别一副鬼样子,等下他出来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打算什么时候把念珠摘了?”

“虽然小冲在这些方面是有点冲钝,但我也能勉强感觉出来,他对你和对别人还是不大一样,当然,目前在他心中,肯定是我更重要,这也很正常,毕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也不用过於……”

下一秒,桑游被嫌吵的江黎拎着后颈的衣服扔出了殿外。

一如当时午夜球场。

桑游:“……”

妈的等下回去他就给奚家打电话,告诉他们有只鸟对小冲图谋不轨!一个一个打,照族谱打!

奚冲出来的时候,两人正一个靠在圆柱上,一个站在门边。

门边传来桑游熟悉的冷哼声。

奚冲:“……”

又在吵架。

没完了是吧。

他才进去多久?

“好了?”江黎走过来,经过香案的瞬间,将那张写着字的宣纸抽下,却没扔。

宣纸棉厚,但经过裁剪,只有方正一小块,倒也不占地。

江黎随手攥了攥,将纸团放进口袋。

“嗯。”奚冲应道。

江黎看着他空无一物的手:“经书呢。”

“里殿。”奚冲回。

江黎:“不带走?”

奚冲看着他:“不是说来陪猫的吗?”

江黎很短促地停顿片刻,看着奚冲。

站在门口的桑游痛心疾首。

陪猫?亏他编的出来。

奚冲没注意到桑游的表情,看着江黎说:“拿着经书不方便,先放里面,走的时候再来拿。”

殿外已经传来廖争他们的声音,声音不重,但因为是清净之地,万籁无声,因此也听得分明。

“妈呀,不愧是瑞城最大的道观,这也太气派了。”

“大殿在哪里,我要去大殿求一求我的期末成绩。”

“有没有出息,都来这儿了还求期末成绩,我直接一个质的飞跃,求人生四大喜,求高考,金榜题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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