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冲视线牢牢钉在卷子上。

哪怕低着头，都能感觉到周遭的视线。

不是江黎的。

是教室里其他人的。

“晚自习结束前要把卷子交给老付。”时间有点赶，所以不要说话，安心做卷……

“怎么没戴念珠？”江黎又道。

奚冲：“……”

奚冲只好折回来看题，顺便编瞎话：“沉。”

总不能说是因为翎…流苏的关系。

“雕刻的时候已经让人做轻了，”江黎看着他，很轻地蹙了一下眉，“还会重？”

“…嗯。”

“念珠在身边么。”

“不在，”奚冲立刻道，“在家里。”

说着，身体往后微微一靠，遮住书包侧边微微鼓胀的一小块。

“学校里离得近，可以不用戴。”江黎说。

奚冲：“……”

窗外雨声渐响，教室里陷入短暂静谧。

晚自习上课铃响，老付踩着铃声走进来。

周日晚自习向来是各班班主任镇场子，老付照例端着他那印着山海一中logo的保温茶杯，拉过讲台桌旁的椅子：“都自己做自己的事，该写卷子写卷子，该复习复习，不要交头接耳，我在台上都听得见，看得见。”

奚冲闻言，长松一口气——

“怎么没回我消息。”江黎说着话，但笔尖仍旧没停，说话的间隙已经算出数式的答案。

奚冲：“。”

老付刚说过不要交头接耳。

今天江黎怎么这么多“怎么”。

而且…他什么时候没回消息？

“回了。”奚冲肯定道。

“一共发了十三条，回了十条。”江黎提笔在题干上划下条件，很随意地开口。

奚冲握着笔的指节不自觉绷紧。

为什么没回。

因为没回的那三条分别是——

“想好要什么礼物了么。”

“前几天还能视频，今天不可以，是不是有点没道理？”

“追求者待遇这么差么。”

奚冲：“……”

老付就坐在讲台上，说话就算了，还敢问这种问题？

……到底谁是谁的追求者？

奚冲开始怀疑人生。

他没谈过恋爱，但…有这么追人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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