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奚冲数不清自己一晚上喊了多少遍江黎的名字,可每次喊他,都会有回应。

这个念头只一闪,心口就有什么东西在温柔地爆炸。

“为什么突然醒过来。”奚冲声音在这夜色中显得又轻又缓。

“做梦了。”江黎淡声回。

“噩梦么。”

“嗯。”

“…关於我吗。”奚冲微微偏头,前额贴着江黎颈侧。

江黎停顿片刻:“嗯。”

奚冲能猜到那梦是什么,想抬手去顺江黎的后脊,但手实在没气力,只好动了动掩在被子下的手指,安抚性地按了按江黎的指节。

“你一只金乌,怎么这么胆小,”奚冲笑了下,“我太爷爷都不会做噩梦。”

“嗯,我不经吓,”江黎跟着他笑了下,将人牢牢圈在怀里,“所以别吓我,行么。”

声音很轻,却重重砸在奚冲心口。

“好。”他说。

两人手指勾缠着,静静坐了一会儿。

长久的亲吻让奚冲有些缺氧,比下午在巷口里打一架还累。

“几点了。”奚冲有些恍惚地问。

“闭眼。”江黎回。

“什么?”

奚冲还没反应过来,江黎抬手盖住他的眼睛,微一俯身,拿过奚冲枕侧的手机,点开屏幕。

刺眼的光线亮起。

“12点21。”江黎把手机锁屏,翻面放在枕头。

“困了?”

奚冲还埋在江黎颈间,意识有些模糊:“有点。”

“睡吧。”江黎在他后颈很轻地捏了捏。

“嗯。”

奚冲重新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在江黎松手的前一秒,他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别再做噩梦了,多睡一会。”

江黎莞尔:“好。”

虽然他说没压到伤口,但江黎还是走到床尾,掀开被子,借着手机的光线检查过腿上的伤口,确定没出血,才放下心。

他坐在床侧,无声地看了他好一阵。

唇齿间残留的气息终於将心从窄巷带回这个最熟悉的房间。

江黎抬手,将那条凌乱的乌色流苏拨顺。

等奚冲的呼吸变得均匀,江黎缓慢吐了一口浊气,起身,脱下身上睡衣,随手扔在自己床尾,转身走进浴室。

没多久,浴室里传来冲凉的声音。

-

奚冲这一觉睡了很久,起来的时候,已经上午九点。

寝室里很暗,昨晚没拢紧的窗帘已经被合上,江黎床上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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