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冲想到江黎昨晚被梦惊醒的事,没说话。
“越说越气,”桑游自从上了高中,鲜少有这种挫败的心情,“江黎就一天不在,你就出事了,这踏马让我怎么跟他交待?”
奚冲:“……”
“下次别说去图书馆了,你就是去学校门口吃碗面,都得喊人一起,听到了没?”桑游认真道,“蠪蛭为了堵你,又怕引来监管局巡逻队,专门去黑市搞了一张符,也不知道是什么歪门邪道,贴在巷口,一点气息都闻不到,我两次经过那条巷子都没察觉,也不知道江黎是怎么找到你的。”
奚冲怔了下,低头扫过手腕上的念珠。
大概率是因为这个。
周五那天江黎要回家,晚上发消息让他戴上念珠,原本是担心发症。
奚冲挂断电话的时候,江黎还在阳台上。
趁着间隙,奚冲给施岚女士他们都回了个电话,又在所有长辈都在的大群中报过平安。
十几分锺后,阳台的门终於从外向里推开。
光线透过渐大的缝隙铺在地上,折出不规则的边界。
江黎踩着光走过来,像是也没预料到奚冲已经醒来,脚步顿了下,收好手机,转身关门,朝着他走过来。
门一关,光亮骤减。
“醒了?”
“…嗯。”
“伤口疼不疼?”
还好,没说昨晚的事,奚冲松神:“不疼。”
江黎在床侧坐下,手一伸,拿过床尾的小药箱,给奚冲抆药。
睡裤宽松,江黎直接把裤脚堆到膝盖上,用棉签沾上药膏,小心涂在伤口。
“等下我要出去一趟,”江黎低头抆着药膏,声音和动作一样,轻而缓,“抆了药,在寝室休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你去哪?”
“监管局。”
“因为蠪蛭的事?”
江黎“嗯”了一声:“很快回来。”
奚冲点了点头。
药膏抆完,奚冲把裤脚从膝盖上放下,正打算问念珠的事——
“张嘴。”
江黎的声音与昨晚夜色中灼热的呼吸声重叠。
奚冲动作骤然一顿。
他头脑空白了小半分锺,没抬头,更没张嘴。
下一秒,江黎的手出现在奚冲放低的视野中,托着下巴将他的脸半仰起来。
奚冲从下巴到眼眶,整张脸都是烫的,烫得视线都有些飘忽起来:“江黎,这是白天,不……”
“不什么?”江黎很轻地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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