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确诊怀孕,男人就开始吃素了,但他年轻热血欲、色重,晚上着实难熬。偏他还不想分房,每次都撩着她,亲亲又摸摸,让她也睡不好。
可霍昭誉看来,即便这些小福利,他也不想失去。
「我宁愿受苦。」
他从背后拥住她,亲了下她的后颈:「不,我不觉得是受苦。」
程鸢在洗手池处洗脸,透过宽长的镜子看到他温柔亲昵的动作,脸上飞出两朵红云,心神也乱了:「反正你先回申城,估摸半个月或者一个月回来,到时候满三个月,你也可以吃点肉了。」
「我跟你在一起,又不是爲了吃肉。」
霍昭誉皱起眉,觉得自己在她心中的形像有点不对:「我又不是动物。」
程鸢:「……」
她心想:在床上的时候,说你是动物都抬举你了,根本就是禽兽。
不过,这话也只在心里想想了。
她扯着善意的谎言:「嗯,你不是动物,是君子。就古诗里,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君子。」
霍昭誉满意地笑了:「没想到我在老婆眼里这么好啊。」
程鸢皮笑肉不笑:「呵呵。」
他们话题扯远了。
霍昭誉笑过后,又把话题扯回来:「我既然这么好,你舍得我离开吗?」
「有什么舍不得的?距离産生美,小别胜新婚。」
最后一句话高亮了。
霍昭誉想到之前的一次小别,回来后,程鸢待他好热情,两人在床上厮混多日,那畅快的美妙滋味简直如在天堂。
倘若这次小离别,也能换来她的热情,似乎也未尝不可。
程鸢看出他有些动摇,忙再接再厉:「而且,你也该帮着爸做点事了。以后你是我跟孩子的靠山,是要撑起整个霍家的男人。」
这顶高帽子一戴,霍昭誉只有举手投降的份了。
翌日,父子俩启程回申城。
霍昭誉在出发前,安排霍渊去调查祁玥的身世背景,幷邀约她进霍宅陪程鸢解闷。他还谨记她要他回去看望父母姐妹的嘱托,一到申城,就第一时间过去了。
程家父母身体很好,精神也不错。他们已经知道女儿怀了孕,这时候见到女婿,也能问下女儿身体状况了。尤其是程母还巴啦啦说了一堆养胎的经验。只程萍强顔欢笑,显然程鸢的怀孕让她想起了失去的孩子,以至於深陷在丧子的痛苦中。
霍昭誉看到了,本有意让她去京都陪陪程鸢的想法淡下来:「大姐若是没事,可以出去旅行散散心。」
程萍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的落寞情绪不合时宜,忙露出笑顔:「行,我正安排着呢,就去京都吧,还能见一见鸢鸢。」
这话很合霍昭誉的心意:「嗯,你要去,我帮你买机票。」
「好。」
「程安呢?」
安静如同不存在的男孩突然被点名,脸一红,低声应了:「哦……好。」
霍昭誉喜欢他的腼腆单纯,笑道:「你去的话,你二姐肯定开心。」
「那我去收拾行李。」
「嗯。」
程家姐弟的速度很快,第二天就飞去了京都。
霍昭誉身在申城,还在遥控着安排程鸢的日常生活和休闲娱乐。每到夜晚,必然视频:「今天都做了什么?」
程鸢正躺在床上看书,封面上红绿色花叶交织包围出两行字,《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
霍昭誉微微讶异:「情诗?」
「嗯。」
「念一首听听看。」
程鸢随意翻开来,寻到一首,念起来:
「整夜我与你同眠
在海边在岛上
狂野而甜蜜,你在欢愉与睡眠之间
在火和水之间……」
她的声音轻柔而舒缓,停顿得当,且充满感情,听来甚是悦耳。
霍昭誉赞不绝口:「很好,可以去电台做主播了。不过,这诗……整夜同眠,在海边,还在岛上,狂野又甜蜜,还火与水,啧啧,这作者也是个人才,写的很火辣撩人啊。」
程鸢不认同,觉得霍昭誉就是色者见色:「人家好好的诗,你别动歪脑筋就不觉得火辣撩人了。」
但霍昭誉动歪脑筋了,想着这首诗写的这么火辣,没准还有更活火辣的诗,第二天便兴冲冲买了一本书,仔细翻看了两遍,没发现更火辣撩人的,却被一首《我喜欢你是寂静的》给打动了。
在一次晚间蜜谈时,他还给她分析这首诗: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
遥远而且哀伤,仿佛你已经死了。
彼时,一个字,一个微笑,已经足够。
而我会觉得幸福,因那不是真的而觉得幸福……
你看,这首诗大半的内容都在表达作者喜欢恋人的沉默与寂静,但最后却又显露出想打破恋人沉默与寂静的愿望:哪怕一个字,一个眼神,让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死了,或者说,让我知道你爱我,这样我就会幸福。」
他突然玩起高深来。
「你理解的真好。」
程鸢惊叹过后,灵机一动:「霍昭誉,我觉得你话中有话。」
「知我者莫过於鸢鸢也。」
霍昭誉笑了,声音蓦地低沉了:「作者这是想借这首诗表达自己渴望得到恋人回应的深情呐,鸢鸢啊--」
尾音微微上扬而绵长,像是羽毛划过程鸢的心。
她已然领会他的意思,弯唇一笑:「所以,我是不是也要回应下?」
「嗯。」
霍昭誉应的迅速,言语还很直接:「久等多时。」
程鸢:「……」
这是又想听她说情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