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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来的容祯容公子。”赵谦道。

“他呀,我听说过。”陈兰华笑道:“你们逛了好些家了是吧?这会儿才想起来往我这儿带。”

赵谦笑了,“他世家官宦公子,脾气大么,来了你这里,说不好要叫你受委屈。”

陈兰华只是笑,他穿好了衣服,走到赵谦身边坐下,道:“我还没吃饭,你陪我一块吃些?”

赵谦说好,给了阿寿两个大钱,叫他去聚丰阁叫一桌菜。

两人吃了饭,赵谦又坐了一会儿,那边管家来叫,赵谦才下楼去了。临走时,他嘱咐陈兰华,“晚上摆局,别忘了。”

下午五点锺,天色已经昏暗了。赵谦走进陈兰华房里,里头已经有了位客人,带着自己的一个相好。等了一会儿,那容祯和另一位上海本地宦家子弟一道来了。

佣人上前接过衣裳,端来热水洗手净面。里间已设了一张方桌,四人分宾主落座,各自叫了一个自己的相好。

容祯年轻,其余几个也都是年轻公子,因着容祯身份高,所以让他做了主座。陈兰华坐在赵谦身边的绣凳上,悄悄打量容祯。容祯年轻俊俏,衣着华丽,就是矜贵些,酒不多喝,说话也懒懒的。

陈兰华走出去,叫了几个年轻男孩子进来,他们都是新脸儿,年轻得跟水葱似的,眼睛滴溜溜的转。

容祯一眼扫过去,神色依旧懒懒的,道:“这么些个人,太吵了。”

陈兰华没法,只好又带着他们出去。

赵谦跟着陈兰华出来,在外头廊上,问陈兰华,“你哥哥在不在?”

“二哥出去了。”陈兰华道。

“你家大先生呢?”赵谦问他。

陈兰华有些为难,“他许久不接客了么。”

赵谦拱手作揖道:“帮帮忙,帮帮忙。”

陈兰华没办法,只好走到对过房间去。

这一栋房子,一楼是客堂,天井,灶房和杂物间,二楼几个房间住着陈家书寓的几位先生。楼梯拐角有个亭子间,常有人在这儿喝茶看戏。

屋里有人叫,赵谦忙归席,继续与人喝酒划拳。其中一个客人带来的相好在谈琵琶,唱的曲子软糯婉转。

容祯眉眼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琵琶曲儿在这个时候刚好停了,屏风外头传来一道脚步声,不急不缓的,十分从容。

“这么好听的琵琶,怎么不再来一曲?”来人的声音很明显是个男声,微微有些沙哑,藏着些温吞缠绵的笑意。

容祯看去,只见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他穿着一件黑色暗花缎的长袍,领子妥帖地包裹着修长的脖颈,胸前一串银镶红玛瑙的压襟,是这一身装扮里唯一亮眼的东西。

他的长相,说不上多倾国倾城。可他的眼睛,顶漂亮的,一双桃花眼,深深的双眼皮褶,闪着光,藏着故事,倒要越品越有味道。

赵谦见了他,便道:“岁云先生来了,我这一局可就差你了。”

陈岁云笑道:“来得冲些,给各位赔罪。”

他身边,陈兰华忙倒了酒,陈岁云接过来,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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