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之信听着歌曲,都忘了打牌,道:“这首歌倒有几分特别之处。”
“不然我也不会专门刻录下来。”韩龄春笑道。
姚嘉笑得暧昧,“难道不是你在欧洲时的红颜知己?”
韩龄春笑了笑,没说话。
陈岁云还在看自己的牌,容祯看着他,忽然道:“既然如此,韩叔怎么没想着给岁云先生也刻一张?”
韩龄春看向容祯,容祯毫不避让,直直对上他的眼睛,“我听说,岁云先生会唱戏,当初也是要成角儿的。”
韩龄春不答,只是笑。
季之信和姚嘉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还是陈岁云自己笑道:“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现在也不会唱了,真要录下来,才是丢人现眼呢。”
容祯看了眼陈岁云,道:“原来如此。”
他心情不错,觉得自己好像赢了什么,证明了韩龄春对陈岁云也不过如此。
他抽出一张牌,“五万。”
“胡了。”陈岁云压下他的牌,胡了一把大的。
“容少爷炮点的好呀!”姚嘉笑道,连手上的金戒指都摘下来了,一并输给陈岁云。
季之信敲了敲烟斗,“你看你,玩到兴头上就什么都不顾了。没带那么多钱就不要玩了嘛,现在倒把戒指拿出来,叫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这怎么不能收啦!”姚嘉抓过陈岁云的手,硬把戒指给他戴上,“输了就输了嘛,不要坏了玩兴就好。”
韩龄春走到陈岁云身边,摘下他手上的戒指扔回给姚嘉,笑道:“谁稀罕你的戒指?他就是要戒指,也是问我要。”
姚嘉笑呵呵道:“是啦是啦,你韩老板多好的东西没有,哪用得着我来献殷勤。”
他话锋一转,看向容祯,“容少爷,你说是不是。”
容祯一愣,应道:“是。”
麻将牌的声音又响起来,韩龄春进里间拿出来一个信封,递给容祯,“这是高登俱乐部的邀请函,你有空去看看,多认识点人。”
“高登俱乐部?”姚嘉看向韩龄春,道:“你不地道,这样的好东西,你只想着你的世交,就不想想兄弟我?”
季之信向容祯解释道:“高登俱乐部汇集了全上海的有钱人,英国人美国人,银行家资本家,你想认识的人,里面都有。就算你什么都不是,只凭这张邀请函也能在上海滩横着走。”
韩龄春将邀请函放在容祯面前,对姚嘉笑道:“你还用这个?你们财政局说句话,谁不上赶着应和。”
姚嘉想说什么,韩龄春却只与容祯说话。
他看起来有些焦躁,故作若无其事,目光却总是盯着韩龄春与容祯。
陈岁云看了他一眼,随手丢出一张牌。
几人又玩了一会儿,容祯先告辞了。
姚嘉想留他,“再玩一会儿嘛。”